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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专程来找你的。”闻楹好不奇怪,“既然你不动,那我自然是要过来的。”
说着,她提起羊角灯,越过草丛朝她走过去。
芦苇窸窣掠过闻楹的裙畔,湖面湿润的水汽拂面而来,月色照映之下,她瞧见夏千灯惨白的脸色。
就像是从湖底爬出来的水鬼。
“你究竟……”不等闻楹的话问出口,手腕却陡然被夏千灯握紧。
她的掌心是冰冷的湿汗,宛如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嫂嫂,你来了,可就不许再走,否则——”
夏千灯没能想到什么威胁的话来,隻不管不顾双手死死环抱住她的腰,说着孩童般的赖皮话:“是你自己要过来的,你瞧见了,那就不准再走……”
闻楹不明所以,隻觉得她这样子着实可怜,正伸手轻抚她的头顶,忽听得水声荜拨,似是有什么从水底浮了上来。
然后,她瞧见了一条似龙非龙,似鱼非鱼,鳞片银白的蛇身。
长约数丈的蛇身在湖水中轻轻摇曳着,尾尖没入水深处难以瞧见,蛇身的另一端却掩在夏千灯的裙底。
闻楹错愕地瞪大双眼。
夏千灯依旧将脸埋在她怀中,声音很轻地问道:“嫂嫂,你看见了,是不是?”
这一幕来得太突然,尽管不似从前那般怕蛇怕得要死,但闻楹依旧僵住了,忘记自己该说什么。
“嫂嫂?”夏千灯语气变得着急起来,“是你自己要过来的,是你执意要问的,是你……”
她喉间一梗,目光逐渐冷下去,最后松开了手:“嫂嫂,你走吧。”
说罢,夏千灯别过了脸。
闻楹如梦初醒。
她怎能料到,夏千灯竟会化出转世前的蛇尾,忙颤着声音道:“这是……怎么回事?”
“嫂嫂何必多问。”夏千灯隻将侧脸对着她,“反正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既然嫌弃害怕,那就尽管离开便是。”
这一番话看似决绝,却多了几分赌气的意味。
闻楹一愣,她将羊角灯放到一旁,蹲下了身,轻轻握住她的双手:“我怎么可能会嫌弃……”
夏千灯眸光动了动,却依旧没有抬眼看她。
闻楹又将手触向她的裙摆处,隔着织金衣料,她感受不到女子的双腿,却是鳞片分明的蛇身。
呼吸微微一停,闻楹鼻尖涌起酸涩,她竭力不让自己去想往日悲伤之事,隻唇角微微含笑,看向夏千灯道:
“这样,你还是不信吗?”
见夏千灯依旧没有反应,闻楹不由得犯难起来,正思索要如何让她信服,却忽听到水声哗哗作响。
蛇身破水而出,下一刻,闻楹隻觉得腰间被其死死缠紧,夏千灯右手垫在她的脑后,顺势将她推倒在草地间。
她的声音明明紧张害怕得要命,却故作生硬:“那这般呢,嫂嫂也不嫌弃,也不害怕?”
蛇身不知在湖水中浸了有多久,凉意瞬间浸湿她的衣裳,将闻楹冰得不由一颤,水腥味混合着青草的气息侵入她的鼻息。
闻楹一晃神,腰间的蛇身鳞片又收得更紧,将她缠得快喘不过气来。
“嫂嫂?”夏千灯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哀求。
“你先别……”她这般行事莽撞,闻楹自然是怕的,原是打算劝其冷静下来,却忽觉颈间似有什么滚烫的液体一滴滴淌落。
此时,夏千灯正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
她身躯微微颤抖,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夏千灯这是……哭了?
是啊,毕竟顺风顺水了十几年,遇见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谁能不害怕?
闻楹唇角翘了翘:“你先将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我不——”夏千灯闷着嗓声,似是耻于让她瞧见自己此刻的狼狈。
“你若是不让我看,那我就真的走了。”闻楹作势要挣脱起身。
夏千灯瞬时一慌,她抬了头:“嫂嫂……”
紧接着,她浑身僵住——
闻楹双手搭上她的肩,安抚般亲了上去。
夏千灯漆黑眼底有片刻呆滞,短暂的茫然过后,她的指尖拢入少女乌发之中,先是不让她逃脱,再趁机回吻。
有了上回的经验,这一次她的动作要娴熟得多。
舌尖轻车熟路地挑开少女的唇瓣,描摹着她贝齿,引诱着齿关后的软舌共舞……仿佛慌不择路的自己,唯有靠着这贪婪的亲密,才能够汲取到更多的勇气。
可是,还远远不够……
裙摆之下的蛇身,随着她的意念,缓缓游走起来。
起初,闻楹隻当这是她的亲昵,但当冰凉贴着她脚踝处的肌肤,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触感向上攀援,使得她如梦初醒。
正欲将人推开,忽然有脚步声靠近。
“公主约莫就是在此处……”是一位小太监的声音。
夏千灯眸中一暗,她依依不舍地与怀中少女唇瓣分离,声音里又恢復平时的冷漠:“何事?”
“奴婢见过公主。”答话之人乃是皇后身旁的女官,“皇后娘娘方才听说公主一整日都在御花园里,担心您莫非有何心事,让奴婢特来询问一声。”
“本宫能有什么事?”夏千灯道,“只是见今夜湖景甚好,与嫂嫂一起赏景罢了,劳烦你回去告诉母后,叫她安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