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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着点头:“好,那我就等你回来。”
夏千灯只是看她这般笑,心中便生出无限暖意。
少女的唇间犹带一层水光,叫夏千灯不由心口发热,她强行按捺住自己的衝动,只是低下头,鼻尖轻轻在她脸上蹭了蹭:
“我必定片刻也不耽搁,嫂嫂等我回来。”
只是出门半日,倒叫她弄得像半辈子也见不着般,闻楹哑然失笑:“快去吧,别耽搁出门才是正经事。”
临离开前,夏千灯又唤来宫人备早膳,命她们时刻伺候在少女身旁,不得有半分懈慢。
又叫人到了时辰,便问询少女爱吃些什么,按照她的口味一一备菜。
还有茶水点心,更是不能少……
真是奇怪。
夏千灯从来没有讨好过任何人。
可要照顾起她的小嫂嫂来,却像是做了无数回般,甚是得心应手。
落魄
待夏千灯走后, 闻楹颇感无趣。
原是打算回偏殿去的,宫女却道:“公主临走前吩咐过,姑娘歇在她的寝殿即可, 不必到处走动。”
她索性便在夏千灯的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睡醒, 到午膳时分,夏千灯却并未按时归来。
闻楹起初并未当回事, 直到午膳过后, 日头一点点西斜, 余晖在寝殿中消弭, 宫人点起羊角灯, 寝殿中着实寂寥得慌。
她随口问宫人:“公主为何还不回来?”
“奴婢不知, 许是公主有何要事也未必。”
那宫女也是个机灵的, 想到公主临走前的吩咐, 自然是不敢怠慢了她, “奴婢这就叫人去问问。”
不一会儿,消息回来了——
“公主上午见过国师后, 便遣散了跟随的宫人, 独自去往御花园的方向。”
“独自去了御花园?”闻楹嗅到一丝不对劲。
夏千灯出门时,分明说好要回来同自己用午膳, 看她的神色也并非说笑, 为何偏又去了花园?
“那这半日,公主可用膳了?”
“奴婢不知, 只听侍卫们说, 公主殿下进了花园,就再也没现身过。”
闻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乌金沉坠, 云层中只剩最后一丝余晖,红墙黑瓦的宫殿已是黑魆魆的庞然形状。
她起身朝外头走去。
守在殿门口的侍卫作势要拦她:“姑娘, 殿下临走前吩咐过……”
闻楹不管不顾,快步溜了出去,头也不回地道:“我这是要去找你们公主,可不算乱走……等等,御花园在哪个方位?”
侍卫伤她不得,只能无奈跟上,并指明花园的方向。
寝殿离御花园有一段路程,等闻楹赶到时,天色已彻底黑下来,若非手中提着宫灯,都看不清脚下的路。
这个时辰的花园自然是静悄悄的,草丛中偶有萤火虫闪烁,不远处的湖中偶尔响起两声鱼跃。
“你们分成两路。”闻楹指使跟随而来的侍卫宫女道,“一路绕着湖的西边去找公主,一路随我到东边去找。”
“是。”
实则在这群宫人看来,如此大费周折完全不必——
公主殿下自幼习武,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倘若遇着什么事,倒霉的也只会是那歹人。况且据他们了解,公主若是消失不见,八成是从御花园的哪个角落,又偷溜出宫去了。
是以,当瞧见坐在蒹葭丛生的湖岸边的长发女子时,走在前头的一位小太监吓得大惊失色:“鬼,有鬼,有鬼啊——”
幸而跟在后头的侍卫反应够快:“属下参见公主。”
闻言,小太监忙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不停磕头道:“是奴才有眼无珠,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闭嘴。”夏千灯冷冷开口,“本宫何曾说过要治你的罪,给我起来。”
见众人依旧站着不动,她不耐烦道:“你们为何还不走?”
“禀公主,属下是奉那位姑娘之命……”
“夏千灯,公主殿下——”正说着话,少女的声音由远及近,“夏千灯——”
胆敢这般连名带姓称呼她的,除了皇帝皇后,全天下便也只要这一人而已。
夏千灯却身形颤了下,如临大敌般:“你们快走,就告诉她本宫不在这里……”
可惜为时已晚,闻楹正是奔着这边的动静过来的,她一眼便瞧见坐在湖边大石头上的人,隻当她是使哪门性子,又好气又好笑:
“夏千灯,大晚上的你不回去睡觉,跑到这儿来吹凉风做什么?”
说着她上前走去。
夏千灯陡然出声:“嫂嫂别过来——”
她这一声又急又慌,像是怕被人瞧见什么般。
闻楹不明就里,却还是顺着她道:“好,我不过来,那你走过来吧。”
夜色之中,她并未察觉,在听到这个走字之后,夏千灯一瞬间的失措。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自我抗争般僵持许久后,她只是吩咐宫人:“你们都先退下,退得远远的。”
宫人都应声退下,隻留下闻楹和夏千灯二人。
“你这是怎么了?”闻楹就算再神经大条,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夏千灯侧身背对着她,没有回头:“嫂嫂,你当真要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