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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想要离开你

 

滋滋作响,分明还没到会出现海市蜃楼的时节,眼前的建筑却弯弯曲曲地扭动如水中的倒影。

我走到了不远处的书店,仔细地逛过每一排作为消磨时间的方法。

三点半多几分,手机一响我便急忙地接起来迅速跑到墙边。

「你在哪里?」他的声音透过机械传来是另一种稍微不同亲耳听闻的低沉。

差点把欣喜投出,我连忙将之挥到脑後装作无所事事的轻松语气:「喔,在书店啊。你回到家了?」说到後面声音便开始变形,我所想隐藏的快乐终究还是破墙而出。

「嗯。我本来以为你在家呢,但没看到你的鞋子与包包。」他的语气明显地交错着担忧与松了一口气,「对不起。我忘记你没带钥匙出门,我应该先把钥匙给你的。」他的语气一如平时的温润。

彷佛方才在车站的争吵不曾发生,虽然只是我单方面在发神经,过去的我总是这样,但对於对方不计前嫌到了无痕迹的地步,不知为何又是一gu气,我顺着他的话发起刚刚才建构成的怒:「我出门前明明就有跟你说!你明知道我就是记x不好啊!」这是真实的心声没错,但也隐藏了剩下一半的谎话,只是残余未诉诸言语的到底是甚麽我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撒娇。

电话那头是一波沉默,我一瞬觉得天崩地裂却又察觉这正巧是我的计谋成功的第一步,五味杂陈之下我也无话可说。

响起一声幽微的叹息後,他先打破安静:「你要回家了吗?」

其实我的归心似箭,後背在背包与炙热的天气交互作用之下已经被汗水沾sh又晒乾,残留的盐分与黏腻感让我十分不耐,但我故作迟疑地回答:「不知道。」

又是一番无言--我本来是这麽预测的,但他说了一句:「我过去找你。」後便挂掉电话,难得坚决。

「你过来g嘛?」我的惊讶只留给自己并与手机萤幕上的「通话已结束」五字共享。

午後雷阵雨开始劈哩啪啦地席卷天地,而他的出现在我心中深处也刮起同样嚣狂的旋风。

「有要买的书吗?」他走了过来,想帮我拿包但我避开他的动作,他明白我的无声之言也不坚持。

我摇摇头走到店门口,对着微笑拿起一把伞要递给我的他皱眉口气很差的说:「帮我撑。」他愣一下後推开的摺叠伞遮住了他的表情,我也没有余力去思考太多,置身於热气与sh气编织的天气如同埋进果胶里让人窒息。

只是当我缩在他身旁,在狭小伞面的y影下,他身上的味道如针戳破凝胶泡沫,飘进我的鼻腔时,我才重获正常呼x1的权力,黏腻的肌肤使我不愿意靠近其他会发出温度的物t,包含他与他伸出的掌心,但如果他露出一丝悲伤的情绪,我可以大发慈悲的重新考虑。

然而再次被回避的他脸上没有半丝沉郁的波澜,反而那双本就带笑的眼缝眯得更加弯曲。

不知道在开心什麽。瞬间我脑袋敲起「恍然大悟」的钟声,「啊,难道对方也正策画着与自己相同的计划?」,我想到曾经看过一出日剧,外遇多年的丈夫为了离婚,便委托别人靠近自己的妻子并诱使她红杏出墙,这样他就能合理申请离婚而且不用给对方赡养费,然後和情人名正言顺地在一块。

真恶劣,我或许还有他。

不知道为何一想到并不只我有这种念头,我便轻松起来但反面又是愤怒,被火焰燃烟薰得眼眶疼痛,幸好雨声很大,y云密布光线微弱,我在这种沉重的气氛下低着头而静默的行为似乎合情合理。

在暴雨下,一切都没有绝对的用处。

鞋子、k管、连头发都浸着或多或少的雨水,一进门我便急忙地将sh透的鞋子与袜子脱下,拎着後者走回房间丢在洗衣篮,将後背包扔在角落,抓起衣柜里的衣服与毛巾便匆匆向浴室跑去,这段短短的路程中,我瞥到了正从玄关走入的他脸上的情绪。

平静而温厚,像是混杂着蜂蜜的n油。

洗完澡,装着焕然一新的生命的躯t步出迷雾密布的浴室,我看见他在厨房忙着,张口本想问对方要不要也洗一下,那把小伞根本保全不了两个人,他的半边身t都饱含着不知是热还是冷的雨水,虽然是夏日但穿过灰幕的风也带着寒意,正是这种冷热剧烈变化的时节最容易感冒,但我後来将话吞了回去。

发觉到我的出现,他笑着望向我:「吹风机我已经帮你cha好了,在客厅。」

我「喔」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进,打开电视,推上吹风机开关,嗡嗡声淹过了电视传出的声响,尽数都沉没在热风中。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地涌入耳道。

「你要吃蛋糕吗?」

不假思索地回了声「好」,无法遏止的愉快漫上五官,脑中浮出:「知我者莫若子」的感叹,虽然理x上不停地抗争着,但在甜点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是虚弱无用的。

我把吹风机丢到沙发上,边走边跳到半开放式白与粉绿相交的厨房,坐在餐桌上眼巴巴地像是等着放饭的小狗,看冰箱开起、粉se的方盒子出现,鲜红se硕大的草莓整齐地如时钟的数字排列在粉se慕斯内馅穿cha松软海绵蛋糕的本t上,我认出那个外盒上的文字是我曾在社群网站看到广告并痴痴地按下「赞」的牌子,是巧合吗?还是刻意?

「公司有人揪团购的。」他把盘子放到我面前後端来一壶红茶和两个杯子,在桌角的另一边坐下,「你吃午餐了吗?」

「这不是废话吗,没吃我早就饿si在路边了!」我随口回,言词很锋利但语气却在糖与蜜的侵蚀下变得柔和,使得整句话像是在娇嗔,说完我都被自己给恶心到,但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也收不回,我便低头享受美食。

「嗯。你不会饿si自己的。」他伸手拈了拈我还sh润的发尾後开口,「好吃吗?」

「嗯。」我点点头抬头看着对方,「你怎麽不切一块来吃。」

他眯起眼说:「我怕你喜欢吃会吃不够,所以等你吃完再决定要不要吃。」

如果这不是刻意为之的撩拨,那这个人本身就是恶魔。我内心一边咬牙切齿地控诉一边不争气地红了脸,这一定是对方的邪恶计谋,我警示着自己然後用叉子切了一块递到对方嘴边,语气也些凶狠地说:「不管,你吃。」对方愣了愣张口咬下,我又说:「你该不会有下药所以不敢吃吧?」

他咽下之後回答:「嗯。不过现在我们同罪了。」

「我才没罪。」我反驳。

「是吗?那至少我们可以同si?」他用手掌撑着下巴侧过头朝着我笑得灿烂。

「不要。我才不要。」我吃下最後一口,盘子边还留着一颗草莓,我将它以nv王之姿赏赐给他,「在我毒si你之前,你休想毒si我。」

我说过也希望他明白,「杀si情人」这件事是我最向往的ai的真实形式,也能称之为真理。

然而终究只是一个过度理想化而梦幻泡影的说词。

连割断关联的勇气都没有的我,哪有那种决心魄力逆法律道德而行。

他没有回应,注满了两杯红茶将其之一移到我面前,问起我的旅途。

我时序跳跃地说着记得的事情,却唯独将最重要的感想藏得毫无痕迹。

「我想要离开你。」

入夜,我准备回到房间时他喊住了我。

「呐,今天可以跟我一起睡吗?」

他用薄而绵长的温柔说出厚颜无耻的话语,让我一脸惊愕地愣住。

向来只有我未先预告或是发号司令地闯进他房间,鲜少有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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