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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来势汹汹的毒蛇,眨眼间已被剑风绞碎成数段。
混合着内脏的绿色蛇血从它断成几截的软体中流出来,在原本清澈的温泉水面蔓延而来……
眼瞧着令人作呕的毒蛇血液就要朝自己淌过来,闻楹被吓得浑身动弹不得。
戚敛已然收剑入鞘,拉住少女的手腕,手疾眼快地将她带入怀中。
水声哗哗作响,直到身上雪色道袍被闻楹的肌肤浸湿那一刻,戚敛方才意识到,怀中之人不着寸缕。
非但如此,受到惊吓的闻楹揽住她的脖颈,一个劲儿往她怀中钻。
戚敛身形僵住,她没有低头,隻是动作有些木然地目光扫过温泉旁,寻找闻楹的衣衫在何处。
可惜在屏风倒落的刹那,衣衫也一齐飘落进水中,沾上了混合着蛇血的泉水。
想必闻楹是再不肯穿的。
至于她装着干净衣裙的干坤袋,也一并落入了水中。
戚敛勾了勾指尖,正要将干坤袋取过来。
“不要,脏……”闻楹皱了皱眉,将对蛇的嫌弃溢于言表。
无论是沾过血的衣裙和干坤袋,她都不愿再要。
戚敛动作顿了顿,隻得从自己的干坤袋中,取出一套衣裳来。
她的嗓音有些干哑:“闻师妹先穿上衣裳,免得着凉……”
闻楹直到此刻方才意识到,自己竟什么都没穿就蜷缩在师姐怀中。
她浑身上下,从脚尖直至耳畔,似乎都被一把火点燃,腾地烧起来。
而戚敛揽着她,指腹不得已触在她腰间和膝弯处的小寸肌肤上,亦感受到这微妙的变化。
“哦,好……”
闻楹抬起手,仓促接过浮在眼前的衣裳,她双手将衣衫抱在胸前,遮挡了自己一大半身躯。
许是尬意掩盖过恐惧,向来怕蛇的闻楹突然间也没那么害怕了,她动作轻巧地从戚敛怀中跳落,转过身迅速将它穿好。
闻楹这才回过头来,欲盖弥彰地轻咳了声:“方才……多谢师姐了。”
若是往常,戚敛大抵会回她一句“你我之间,无需客气”。
可眼下,她却隻是闷闷嗯了一声。
明明闻楹就在眼前,戚敛视线中浮现的,却是一些不该有的画面。
那是属于情丝在魔界时的记忆——温泉,床上,榻间,少女唇瓣微张,脸颊陀红,一声又一声动情地唤着她师姐,哭腔里带着求饶。
在昆仑境中这三年,这些画面几乎时不时就会冒出来,蛊惑戚敛的心智,引诱她越过雷池。
好在她并非没有理智的情丝,每当遇上这种时候,能够勉力将那些不该有的情愫压製。
眼下,却似乎再也难以控制。
少女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裳。
雪白道袍,穿在戚敛身上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素色,可当它拢在闻楹身间时,便愈发衬出少女肌肤的晶莹粉白。
闻楹娇小的身躯,并不能撑起这件要宽松几分的道袍。
是以无论她怎么整理,偏生都透露出几分衣衫不整的意味。
纤腰不盈一握,衣裳不是从左肩滑落,就是在她偏头理弄的时候,又从右肩滑落。
少女的发丝依旧淌着水,似黑蛇盘旋在她雪白的脖颈间。
倏忽有水滴从发尖沁出,便沿着她光洁如玉的肌肤,隐没进雪色之间。
戚敛的身躯还记得,这般雪色朝她靠拢时,是何等柔软。
为什么不可以呢?——戚敛似忽然听到脑海中有一道声音在质问。
反正她们所谓师姐妹的关系,不是早就名存实亡了。
戚敛自幼孤僻,与人交际不多,可并不意味着她是傻子。
她清清楚楚地明白,闻师妹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
隻要她足够卑鄙,少女是不会拒绝她的。
天时,地利,人和,戚敛每一样都不缺。
隻要她足够卑鄙……
闻楹低头忙着整理衣裙,对于眼前的暗流涌动一无所知。
直至一隻骨节分明的手,搭上她的肩。
少女茫然地抬起头,隻见戚敛一双漆黑的眼静如平湖,她另一隻手也搭上来,勾起闻楹两肩的衣襟,向下将它们交迭着拢到一起。
然后,戚敛再取出一根腰带,慢条斯理地束在闻楹腰间。
方才在闻楹身上还松松垮垮的衣袍,此刻已变得规整起来。
戚敛收回手,不动声色地开口:“我出去一趟,闻师妹记得早些歇息,有事传音于我。”
渡劫
昆仑境, 泗黑崖中。
传说当初盘古开天辟地之日,清气上升,浊气下沉, 清气凝聚为灵为修士所用, 浊气汇聚成恶供魑魅魍魉横生。
而泗黑崖崖底,便是昆仑境中地势最低, 也就是全数浊气汇聚之所。
这些浩浩荡荡的浊气, 哺育出最古怪的花草果实, 吸引无数妖兽聚集于此, 为了争夺变强的资源大打出手。
境中最穷凶极恶的妖兽, 皆聚集于此, 终日斗斡厮杀, 前者刚倒下, 便又会有伺在崖边的妖兽寻机而动。
其中凶险残忍与魔界的噬骨渊相比, 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