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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施三娘又哭起来了:
“常言道日久生情,就算她对我没有感情,可日后总是能培养出来的,我不过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念想,又不是要什么大富大贵,长生不死……
老天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哟,自幼爹不疼娘不爱,上头还有两个兄长欺压着,好不容易熬到嫁人……”
闻楹被她哭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隻得使出缓兵之计:“你先别哭了,你容我再想想……等过两日和师姐商量后再说。”
“也罢,但你可不能欺负我只是个寡妇,就拿话来诓我。”
闻楹:还真叫你猜出来了。
眼下她也只能先答应着:“你放心,此事我会同师姐提,不过她那头要是不同意,我可就没办法了。”
话虽如此,翌日闻楹却故意不去隔壁见戚敛。
等施三娘催促起,她便找借口道:“你这卤肉摊叫人砸了,不是还没有收拾好吗?等我先收拾好再说吧。”
这一收拾,就是一天过去了。
第二日,闻楹照例没有去找戚敛。
她给施三娘理由很简单:“已经两天没有做生意,再不开张,咱们店里的生意就快被人抢光了,赚钱搞事业要紧,难道你不想早些送小慧去学堂读书?”
她说得不无道理,施三娘没再出声催促。
直到日落时分,闻楹都在卤肉摊忙活着。
她正低头挥扇赶走在摊铺上方盘旋的苍蝇,面前忽落下一道影子。
闻楹笑脸迎客:“客人想要点什么……沈大夫?”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穿着白袍的沈琅。
见四周没人,闻楹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师姐,有什么事吗?”
戚敛微微抿唇:“无事。”
先前闻楹总是在自己眼前打转,这两日却突然没事人般消失,她不过是……不大习惯。
戚敛低声问道:“你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闻楹眼中写着疑惑:“师姐为何要这样问?”
看样子,便是没事了。
戚敛垂下眼眸。
不等她再说什么,做贼心虚的闻楹急忙用牛皮纸包好卤肉:“对了,我想起方才有户人家,要了好多卤肉,要我送上门去,我先走了。”
眼瞧她将卤肉放进竹篮里,关上铺子就要出门,戚敛下意识要接过她手中沉甸甸的竹篮:“我陪你。”
闻楹生怕她再多说半句,施三娘就要提起成亲的事。
她忙侧身躲过:“不用了……”
戚敛一手接了个空,她动作有刹那僵住。
闻楹不大自然道:“我先走了,若有什么麻烦自会来找你,师姐无事莫要上门来,免得叫人看见就不好了。”
说罢,不等戚敛回答,她已匆匆转身离开。
闻楹提着装卤肉的竹篮,打听到要卤肉那家人的方位后,顺着路走进小巷之中。
瞧见那户人家的房门紧闭,她上前敲了敲门:“你好,有人在吗?”
无人回应。
闻楹仰头看了看门上的匾额:“没错啊……就是这个地方。”
她继续敲门:“你好……”
身后忽地传来脚步声。
不等她回头,闻楹只听得嗖一声响,似是木棍在空中挥舞而过的劲风声。
下一秒,她隻觉得后脑杓被木棍重重一击,便不省人事地倒了下去。
倒地之际,她听见男子阴恻恻的冷笑:“老子叫你横,叫你讹我的银子,今天就要你施三娘好看……”
真是流年不利……
昏迷过去时,闻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早知如此,果然还是该答应让师姐陪她来的。
等闻楹再次有意识时,眼前一片漆黑。
鼻息间是麻袋难闻的气息,闻楹张口求救,却发觉自己的嘴不知被什么破布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在麻袋中挣扎了几下,发觉手脚也被捆绑起来。
“给老子老实点!”隔着麻袋,男人在她后背重重踢了一脚。
她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闻楹指尖动了动,刚想要从干坤袋中召出法器回击,耳边又响起一道捏着嗓子的女声:
“唉哟这位爷你可轻点儿,你既然将她卖给我们醉香楼,那她可就是我们的人了,要是踢坏了,还叫她怎么接客?”
“您就放一百个心好了。”男子不屑道,“这施三娘泼辣皮实得很,哪是那么容易就出事的?”
闻楹隐约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
好像是前几日,在卤肉摊子上找麻烦的那人——钱掌柜的侄子钱万贯。
必定是他当日赔了银子,心有不甘,便故意布下陷阱寻仇来了。
听钱万贯方才的话,自己是被他给卖到什么醉香楼。
不用多想,闻楹也猜得到这醉香楼不是什么干净地方。
果不其然,只听到女人和钱万贯讨价还价:“这施三娘虽生得有几分姿色,但到底不是雏儿,爷张口就要二十两银子,只怕是不值这个价,我出一口价,十两。”
男子不以为然:“你别以为我是傻的,这几日城中来了许多修士,城主又封了城门禁止有人出入,你这醉香楼里不知生意有多好,只怕正缺人得很,凭施三娘的姿色,二十两银子,不到两三日就能替你赚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