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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还请恕贫道无礼。”梁蕖在此时上前掀开了帘子,正遇上了准备起身的苏商商。苏商商一抬头便又对上了梁蕖的眼睛,吓得两腿一软,一个不小心便失去重心,竟要向梁蕖怀里跌去……
然后她便狠狠地跌在了地上。
梁蕖巧妙地躲开了她,躲避的残影甚至还留在苏商商的眼前。疼痛让苏商商清醒了一些,最起码没有方才要显形时那般难受了。
侍女忙上前搀扶她。她恨恨地悄悄看了梁蕖一眼,只见梁蕖依旧拿着个拂尘稳稳地站在那里,垂眸看着自己,故作关切地问:“公主殿下,可是有什么不适?”
“舟车劳顿,一时疲乏罢了。”苏商商怕梁蕖怕的紧,却还是要故作淡然地回答着她的话。当然,那只是她以为的故作淡然。
她好容易站起来,侍女替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她却根本没心思管这些,只是猜想梁蕖的意图。方才梁蕖说妖气?还用法术逼得她差点现出原形?那应当是看出了她的身份才对,可为什么梁蕖如今还是以礼相待?
她左思右想,却猜不出原因,只见梁蕖微微一笑:“原来如此。贫道会为殿下接风洗尘,我大吴定不会怠慢殿下。”
“那你方才都不扶我一把!”苏商商在心里暗骂着,又不安地低了头,假惺惺地道:“多谢国师了。”
可她却没有注意到,就在她局促不安的时候,梁蕖也悄悄地把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西吉国的服侍将她衬得更为娇媚,只可惜蒙着脸,只能露出那一双眼睛。
这双水灵灵的眼睛可真是勾人。哪怕她满眼的不安失措,却也是勾人的。
正当苏商商不住地思忖之时,面前却突然伸出了一隻白皙纤细的手。她抬头一看,竟是国师……苏商商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做什么?方才她要摔倒之时国师可是躲得极快,怎么如今又主动向她伸出手来?
梁蕖看着苏商商迟迟不搭上手的这犹豫模样,不由得微微叹息,又一把抓住了苏商商的手,保持着看似礼貌的微笑,对她道:“公主,请。”说着,便十分自然地拉着苏商商向屋内而去。
苏商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抓住了手,她本就对国师存了几分畏惧,如今更是心烦意乱,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她暗暗用力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没想到国师抓得太紧,她实在是抽不出手,只能被迫感受着国师掌心的温度。
凉凉的。
“公主殿下真有胆量。”梁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苏商商隻觉她在讽刺自己。可梁蕖的下一句话,却让苏商商一下子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贫道说轿中有妖气,寻常人定然会手忙脚乱迅速逃离,而公主竟还坐得住,实在难得。”梁蕖说着,转头看了苏商商一眼。
苏商商紧张得咽了咽口水:“我那是被吓得腿软了,起不来、跑不了。”
梁蕖听了这话,似乎又发出了一声轻笑。可待苏商商微微侧头看向梁蕖时,却发现梁蕖依旧是那副模样,脸上半分戏谑的神情都没有。
苏商商不禁又开始揣度梁蕖的意图:如果说轿中有妖气的话是故意诈她,那后来对她施法有作何解释?还是说如今这话才是诓她?
想着,苏商商不禁又多看了梁蕖几眼,隻觉这道姑看似古板严肃,实则目光凶恶,一肚子坏水。可怜她一隻刚成年两年多的小狐狸,竟要来这国师府和这人相处!
苏商商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深深的担忧。她本就讨厌人,而这个国师可是凡人自己都会讨厌的人,可想而知这国师有多难搞!
“不知公主芳龄几何?”梁蕖突然问了一句。
“咳,这个,十八。”苏商商回答着,不由得有些心虚。她已经三百六十二岁了,却还要装作是十八岁的凡人小姑娘。
“国师呢?”苏商商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可问完她就后悔了,生怕惹了这国师不快。
梁蕖倒并未流露出不快来,她依旧是那严肃古板的表情,悠悠地道了一句:“活得太久,记不清了……”
苏商商一时语塞。不愧是国师,于故弄玄虚一事上还真是擅长,问了也是白问。
苏商商想着,却又悄悄看了看国师的侧颜。国师就算会法术,也只是个凡人,有些事情是做不得假的。她的皮肤看起来很好,光滑细腻的,就算她故作老成,可怎么看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公主为何一直看着贫道?”梁蕖突然开口,微笑着扭过头来看向苏商商。
“没、没什么。”苏商商结结巴巴地回应了一句,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只是盯着地面,局促不安的走着。
不知为何,她实在是怕极了国师的眼神,国师的眼神的确和凡人不大一样,也和她自己严肃正直的外表的不怎么相符。按照凡人的话来说,这便是“目露凶光”,以至于苏商商总觉得国师下一刻便要施展法术,亲手扒了她这隻小狐狸的皮。
“这便是贫道为公主准备的院落。”似乎走了很久,苏商商终于被梁蕖领到了一处院子里。这院子还挺大的,除了寻常的花草,还配有假山、鱼池,和一个小亭子。
可苏商商见了这些,却止不住地想:“这国师未免太有钱了,随便一个小院子便是这般模样……看来那老皇帝是真的好骗。”
到了院子里,梁蕖终于松开了手,苏商商也由衷地松了一口气。只听梁蕖接着介绍着:“东边的房间是公主的书房,紧挨着的是卧房,卧房里有一个小浴堂。西边最前面是大厅,后面有一个小厨房,剩下的房间都是给公主的奴仆准备的,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