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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沈瑾白心中越发不是滋味起来。她知道自己是有些问题的,但不论怎样努力她都克服不了这些问题。她逼着自己去正视那一切,不断地回想萧非中箭的场景,可这也于事无补,只是让她本能地越来越回避这一切。
“沈姑娘,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萧非恳求着。
“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了这样重的伤,”沈瑾白终于不再回避这个话题了,“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萧非紧紧地握着沈瑾白的双手,“是那个射箭之人的错,冯府的错,是知州的错……无论如何都赖不到你身上。”
萧非说着,又低了头:“沈姑娘,如果我受伤让你有了负担,那你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而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无关……只是,不要冷落我了。我在江湖上无依无靠,我……”萧非说着,竟带了哭腔,一句话都说不成了。她又顺势向沈瑾白的怀里一靠,衣衫不整地哭着。
沈瑾白愣了一下,见萧非哭得可怜,她便心里直骂自己不是个东西。她小心地拥住了萧非,低了头,道了一句:“对不起。”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非非。”
听见这声“非非”,萧非心中一喜,但面上却还是接着装哭。只是在装哭时,她看似无意地向沈瑾白怀里蹭了蹭,又抱住了沈瑾白的腰。
“沈姑娘,你不用说对不起,只要你肯理我,我就很满足了。”她说。
沈瑾白叹了口气:“好。”
两人正说着话,门突然被打开,蒋沅儿的声音自外传来:“我把饭蒸上了,一会儿就……”
一个“好”字还没出口,蒋沅儿就愣在了原地,一脸疑惑地看着屋里的场景:两个姑娘坐在床上紧紧相拥,其中一个还衣衫不整、满脸泪痕?
蒋沅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分析眼前这场景了。
“那个,我,”蒋沅儿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是我想多了还是这儿真的发生了什么?”
“沅儿姐姐,你别见怪,”萧非连忙解释着,沈瑾白也手忙脚乱地给萧非穿着衣服,“是我想看看背上的伤,又没办法自己看,隻好请沈姑娘帮我。背上的伤实在太丑,我一时伤心,没忍住,就哭了……”
萧非说着,看了沈瑾白一眼,又吸了吸鼻子,鼻头红红的。沈瑾白见状,也一如既往地保持了自己沉默的作风,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沈瑾白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会在蒋沅儿突然推门而入的时候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和刺激感?又为什么在听到萧非编造了这样的谎言后产生了一种释然的感觉?
毕竟,这事儿似乎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而蒋沅儿并没有多想,她只是信了萧非的话,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香囊
在这宅子里待了半月有余,京城六扇门的人终于到了。一共来了十人,都是武功高强的。朝廷还派了御史来,随后就到。只要六扇门收集了足够的证据,等御史一到,确定了就可以实施抓捕了。
为首的捕头姓周,为人很是和善,大约四十来岁,和陈广峻很谈得来,也是陈广峻初入六扇门时的师父。沈瑾白也是在看到周捕头的那一瞬间,才意识到陈广峻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作风是从哪学来的了。
“师父,这是我们套出来的行贿之人的名单,还请过目。”陈广峻把一个厚厚的册子递给了周捕头。他的交接工作做得很好,就连那赵金,他也交给了这批人。
季陵看着周捕头手里的名单,在一旁插嘴道:“这可是我牺牲色相换来的。”
周捕头翻开看了两眼,道:“辛苦你们了。”又对陈广峻道:“广峻,我们单独聊一下吧。”
几人本来都在屋子里待着,听见这话,都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萧非已经能下地了,但还是十分虚弱,没走两步就一个不防踉跄了一下。沈瑾白连忙伸手扶住:“小心。”
萧非抬头看向沈瑾白,笑了笑:“多谢沈姑娘了。”
沈瑾白愣了一下,又忙收回手去,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往前走着。蒋沅儿却在此时追了上来,和她并肩走着,问:“沈姑娘,你说周捕头会和你表哥说些什么呀?”
沈瑾白摇了摇头,如实答道:“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周捕头。”
“那你表哥之前可曾提起过他?”蒋沅儿又问。
沈瑾白想了想,一时竟答不上来。从前在京城时,她除了每日练武之外,根本不关心这些事情。陈广峻或许对她说过,或许没有对她说过……她已然记不清了。
她从前还真是不关心人啊,果真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我记不清了。”沈瑾白回答着,加快了脚步,逃离了这里。
“沈姑娘,等等我。”萧非叫着,也追了上去。
屋里只有陈广峻和周捕头两人,在其他人都出去后,周捕头一下子变了脸色。“广峻,你可知道你这次犯了多大的错吗?”周捕头问。
陈广峻有些发懵:“不知。”又忙行了个礼:“还请师父指教。”
周捕头坐了下来,喝了口茶,道:“你管的太多了。”又道:“我虽不知你这次来岳州的任务是什么,但想必六扇门这次给你的任务绝不会是查一个知州和一个举人的事,那根本不是六扇门该管的事!你倒好,查了不说,还直接跨过此地巡抚,直接给六扇门、御史台、甚至你爹在的大理寺都传了消息,不按规矩办事也就罢了,你这样让身负监察之责的御史台如何做啊?你看,如今,御史台觉得没面子了,开始大张旗鼓地办事了,六扇门一出动就是十人,御史都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