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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不死之体,”辛姮打量了她一遍,“你是燕渺?”
她虽失了记忆,但也曾看过一些史书,对外界的一些事却还是知道的。只是,她知道的这些事,都是云方王篡改过的。
“你记得我?”燕渺忙问着,眼里都闪着光,仿佛方才被刺了一剑的人不是她一般,根本顾不得这身上的疼痛。
“你的事,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辛姮说着,隻盯着燕渺。
燕渺听了,看着辛姮,无奈摇头。“你不考虑一下吗?”燕渺还在问,“跟我走,我便告诉你,熠然在哪。不然,你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的。”
“威胁我?”辛姮皱了皱眉,看了看剑上的血,又抬眼看向燕渺,提着剑,一步一步向她走了过去,道,“你也得有这个资格。”
燕渺闻言,不由得垂下眼来。“你不和我走,那我便和你走。只要我们在一起,总会好的。”燕渺心想。于是,下一刻,燕渺眼睛一闭,向后一倒,摔在地上,让自己晕死了过去。
小时候第一次把燕渺召唤出来的辛姮:这啥玩意儿啊给我整不会了。
长大后第一次见到燕渺的辛姮:她怎么一点儿都不像正经师尊啊给我整不会了。
一百年后第一次见到燕渺的辛姮:这人怎么一见我就哭啊给我整不会了。
心软
“师叔,”遇仙阁里,段樊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对着正在看书的璧玢道,“戚云师伯的来信。”
段樊还算有天资,又刻苦,故而她虽隻比璧玢小了几岁,看着却只有三十多岁的模样。而段樊经历了燕北那些事又家道中落,此刻已沉稳了许多,全无从前那般嚣张娇纵的影子。
“师兄怎么突然来信了,”璧玢念叨着,又问,“你燕渺师叔呢?”
段樊答道:“没见回来。”
“还没回来?”璧玢皱了皱眉,又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天已经黑了,而从前的燕渺是一定会在黄昏之前回来的。
璧玢觉得奇怪,又低头看信,却见信中只写了一句话:“古音之口内结界已除。”
璧玢看罢,不由得一惊。魔界安静了这许多年,终于要有动作了吗?那燕渺……不好,定然是出事了!
想着,璧玢慌忙站起,就要向外走。“师叔?可是出什么事了吗?”段樊忙跟在身后问着。
听到段樊问话,璧玢不由得停了脚步。她捏着手中的信,想了一想,终于忍了下来。“段樊,”璧玢说,“你替我去古音之口走一遭,去寻你燕渺师叔的踪影。若有异样,不要轻举妄动,立马传信与我。”
“是!”段樊忙应了下来。
“辛苦了。”
璧玢说。如果不是这苍潭派她走不开,她一定要亲自去古音之口。
“弟子告退。”段樊说着,便退下了。
段樊离去后,璧玢在窗边伫立良久。玄影把苍潭派交到了燕渺手中,那他必然是信任她的,自己也应当要信任燕渺才对。可前车之鉴放在那里,燕渺很明显还没有放下她那个和魔界不清不楚的徒儿,她又怎么好全心全意地信任燕渺呢?
“罢了,”想了想,璧玢长叹一声,“如何行动,还是她做主。毕竟,她是代理掌门。可有些东西,有备无患,也该准备着了。”
想着,璧玢当即便出了门,直奔明幽馆。她推开门,说道:“屈龄,帮我准备一些法器。”
燕渺醒来时,时候还早,她也就只是短暂地晕了片刻。可当她睁开眼后,她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边陲小城,躺在了一张床上。而另一边,辛姮正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手边还放了一杯酒。
窗外听起来十分热闹,那些花灯的光影映在窗子上,分外好看。
“你在魔界,过得可还好吗?”燕渺开口,问着。
“醒了?”辛姮回头瞥了她一眼,又回答道,“我一直都很好,你不要想着岔开话题拖延时间。你那灵宠,多半鼻子灵敏。这里人多,气味杂,它若想寻你,只怕也得费些时候。”
“你还真是思虑周全。”燕渺专注地凝视着辛姮的背影,笑了笑,便又要起身。可这一动,她却又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她的手上已被拷上了手铐,正将她牢牢地拴在床上。那手铐上下了禁製,意在限制她的施法。
“熠然在哪?”只听辛姮又问。
“你不跟我走,我不会告诉你的。”燕渺说着,看着那手铐,不由得苦笑一声。身体里有一道烈火焚心,手上又有一把手铐,简直是层层限制。虽然这手铐并不难破解,可她偏偏刚被辛姮一剑捅了个对穿,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是用不成法术了。
想着,燕渺又低头看向自己胸前。衣服上的血污已经被处理干净,可方才她起身时,身上的伤口仍在作痛。她隻给她处理了衣服,并未处理伤口。
“你还真是嘴硬。”辛姮又说。
燕渺隻低头看着身前这衣服,不禁有些失落,可这失落根本比不得久别重逢失而復得的欣喜。她又抬头看向辛姮,只见辛姮依旧是背对着她,不由得柔声问道:“花灯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