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他站起身, 对她微微鞠躬，语气是标准的后辈对前辈的礼貌：“lisa前辈，你好, 我是金钟沄。请多指教。”
“前辈？”元梨纱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论出道时间来说，他们okone的确是前辈。她迅速调整表情，回以同样礼貌而疏离的微笑：“艺声xi，你好。请多指教。”
她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
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剧本边缘，指节微微发白。
剧本围读开始了, 会议室里回荡着演员们投入角色的声音。元梨纱努力集中精神, 专注于自己的台词和表演。但当轮到她和金钟沄的对手戏部分时，那种无形的压力再次袭来。
他们的角色在电影中是互相怀疑，台词里充满了机锋和暗涌。念着台词，元梨纱仿佛能感受到对面投来的视线。
一场戏读完，导演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两位虽然第一次合作, 但这种感觉很对！那种微妙的张力，保持住！”
元梨纱垂下眼帘，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试图压下心头的悸动。
休息间隙，金钟沄走了过来，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若有若无地传来，是她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感到陌生的味道。
“没想到会在这里合作。”他开口，声音不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嗯，我也没想到。”元梨纱看着手中的剧本，没有抬头，“看了演员表，没注意到你的名字。”
“我是后来才确定加入的，顶替了原来的一位演员。”他解释道，停顿了一下，又说，“你的角色很有趣，和之前的形象很不一样。”
“谢谢，我会努力演好的。”她的回答依旧客气而官方。
一阵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曾经无话不谈的恋人，如今却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金钟沄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低声问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
“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元梨纱翻动剧本的手指顿住了。
窗外的阳光明亮刺眼，会议室里的嘈杂声仿佛瞬间远去。
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那双曾经盛满星光和爱意的眼睛里，此刻带着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有关切，有歉疚，或许……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她该如何回答？
说没有他的这大半年，她拼命工作，用忙碌麻痹自己，却在无数个深夜被回忆侵袭？
还是说，她终于逐渐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学会了独自面对一切？
她看着他，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条被遗落的米白色围巾，那个在酒店门外绝望等待的身影，那个在aa后台小心翼翼触碰她手心的温度，以及那封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手写信……
元梨纱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是化作一个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点头。
然后，她移开视线，重新将目光聚焦在密密麻麻的台词上，轻声说：“开始准备下一场吧。”
剧本围读会结束后，元梨纱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会议室。
金钟沄那句轻飘飘的“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一圈圈难以平复的涟漪。
接下来的电影拍摄紧锣密鼓地展开。
《花美男恐怖连锁事件》的片场氛围带着些许悬疑和青春的特质，元梨纱和金钟沄饰演的乐队成员，在剧情中因卷入连环事件而彼此试探，充满微妙张力。
令人意外的是，工作中的他们展现出了一种难言的默契。
导演喊“action”后，他们能迅速进入角色，眼神交锋，台词碰撞，那种既对立又相互吸引的氛围感恰到好处。导演不止一次在监视器后露出满意的笑容，称赞两人“化学反应奇妙”。
然而，一旦导演喊“cut”，那种无形的屏障又会瞬间升起。
元梨纱会立刻移开视线，礼貌地点头，然后转身去和别的演员交流，或者独自揣摩剧本。
金钟沄也配合着这种疏离，从不越界，只是偶尔，在元梨纱不经意间回头时，会捕捉到他未来得及收回的、带着复杂情绪的目光。
他们的戏份确实不算多，集中拍摄了不到两周便接近尾声。
杀青那天，元梨纱捧着剧组送上的鲜花，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和导演、工作人员以及其他演员一一道别、合影。
就在她准备登上保姆车离开时，金钟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纱纱。”
元梨纱脚步一顿，转过身。金钟沄站在几步开外，灯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修长的身影。
“有什么事吗，钟云欧巴？”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金钟沄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走上前，声音比平时低沉些许：“拍摄结束了。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他顿了顿，补充道，“就当是庆祝合作顺利结束。”
元梨纱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眼中没有了镜头前的戏剧张力，也没有了休息时间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而是一种更直接、更坦诚的期待，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拒绝的话在舌尖盘旋。
他们之间，似乎不应该再有工作之外的任何交集。那些过去的伤痛尚未完全结痂，她害怕任何形式的靠近都会再次撕裂它。
可是，看着他站在那里的样子，想到这半个月来他在片场始终保持的、尊重她却也未曾远离的界限，以及内心深处那份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想要多停留片刻的渴望……
“好。”
这个字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从她唇边逸出。
说完后，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金钟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他迅速报了一家餐厅的名字，是一家以隐私性好著称的日料店。
“一小时后，我在那里等你？”他征询地看着她。
元梨纱点了点头，没有再看他，转身快步上了车。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她才允许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
保姆车将元梨纱送回公寓。
她换了一身简单的便服，素面朝天，只戴了一顶鸭舌帽和口罩，犹豫再三，还是独自打车前往约定的餐厅。
餐厅环境清幽，包厢更是隐秘。
金钟沄已经等在那里，他也换下了戏服，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清爽又放松。见到她进来，他站起身，为她拉开椅子。
“谢谢。”
元梨纱低声道谢，在他对面坐下。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脱离了剧组的环境，脱离了“角色”的身份，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分手后初次见面的尴尬时刻。
服务生送上菜单，暂时打破了沉默。
点完餐，包厢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
“拍摄辛苦了。”金钟沄率先开口，找了一个安全的话题。
“嗯，你也是。”元梨纱应道，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杯，“导演好像很满意。”
“是啊，剧本里的张力都演出来了。”金钟沄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是演技，还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元梨纱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语。是演技，还是他们之间真实存在的过去所带来的自然反应？
她端起茶杯，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