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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第1007

 

“对,那支爷在外大有路子,你若是能帮老夫搭上这根线,老夫感激不尽!”

看着杭玉生满含期待的双目,范等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向案上的礼盒:“大人之所以盘那些铺子也是为了工部,此事,范等春一定尽力为之。这些补药,大人先收下,昨日在佑安殿举哀了一日一夜,大人好好补补。”

离开杭玉生的办公处,范等春回房后心事重重。

想到那两个老乡所提得李老爷,范等春突然懊恼自己当时竟未多问几句,也未问他们进城到底是做什么。

现在,上哪去找人好?

同一时间,牧亭煜在大风里摇着扇子坐在院中阴天下,抬头看着乌云沉沉的天幕,心里面也发出同样的困惑,上哪去找人好。

随从匆匆从外跑进来:“世子,世子!”

牧亭煜看去,懒洋洋道:“有阿梨姑娘的消息了?”

“差不多算是,”随从朝外边指去,“来了个胖子,自称姓杨,说他是阿梨姑娘的人。”

“阿梨姑娘派来的?”牧亭煜立即合扇坐起,“那等什么啊,把人请进来啊!”

“是!”随从叫道。

牧亭煜起身,抬手整理自己的发冠,再将衣衫拉扯平坦。

随从很快回来,后面跟着的人果然挺圆润,双手背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走,左右打量着他府里的园林花木,肥嘟嘟的脸上露着满意的笑容。

这气度倒是悠闲,也可见其非等闲之辈。

抬头看到牧亭煜,杨冠仙笑容更灿烂,上前说道:“牧小世子,见过见过。”

“杨先生有礼。”牧亭煜客气道。

“哎呀,”杨冠仙上下打量他,“牧小世子果真如传闻那般,生得俊美倜傥啊。”

牧亭煜哈哈道:“哪里,本世子个头不行。”

杨冠仙有几分意外,挑起眉头。

当年惠平当铺可是研究过这位荣国公府的小世子的,脾气不好,心狠手辣,性情阴郁乖张,极好女色,走马章台。

眼下这笑容真诚,自我调侃起来毫无半分压力,这转变……莫非是阿梨姑娘一手打磨出来的?

哎,不愧是夏大娘子。

杨冠仙直奔主题,道:“世子,我家姑娘令我来,是想请世子陪我去做几件事,不知世子可忙。”

“不忙不忙,”牧亭煜赶紧道,“阿梨姑娘只要发话,本世子手头天大的事都能丢去一旁!不不,根本没有天大的事,阿梨姑娘就是我的天!”

杨冠仙顿了顿,嘀咕道:“那还真是……我的天啊。”

他咋变成了这样!

牧亭煜道:“杨先生,那么,是何事啊?”

“哦,抢钱,”杨冠仙说道,“去抢一个叫舒月珍的女人,我家姑娘说,至少得抢回来二十万两。”

牧亭煜眼睛都亮了:“还以为什么活呢,这事我爱干,走!”

他喜欢你

杨冠仙此次到河京,除了霍棋之外,还自带他在路上雇佣得两名随从和两名打手。

一名随从第一时间回去金兴酒楼,将杨冠仙成功搭上牧亭煜,并共同离府的消息送至。

除了杨冠仙的消息,夏昭衣还收到陈定善派人送来的口信,他已到河京。

还有诸葛山的消息,千斤米粉铺撤离的消息,杜太医的消息,清阙阁的消息……

犹如四面八方的江河涌至大洋,但詹宁从旁观望,少女不是波涛汹涌的怒浪,而似是晴空日照下,载起千万艘舟航的浅碧瀚海,持静宁和。

这些光是听着就令人头大的繁多信息,被她有条不紊地整理回复,各做安排。

这时又先后送来两个消息,聂挥墨和梁俊前后脚都到河京了。

夏昭衣之前推算过时间,在聂挥墨无声无息出现在规州时,南宫皇后还无恙着。

所以聂挥墨带兵来规州与南宫皇后之事肯定无关,他现在悄然入河京,应该是来看一看热闹。

而同他一样来看热闹的人,后面可能会越来越多。

一直到入夜,夏昭衣都没有离开过酒楼。

若无消息送来,她就拿着炭笔与尺,在舆图上描画圈点。

这幅舆图并非河京,也非熙州,而是近日正乱的岭州。

岭州多丘陵,八山一水一分田,东面一片汪洋。这里若起兵,不论打出来,还是打进去,都极其不易。

站在这些起义者的立场上,他们没有必要以卵击石,打出岭州和李乾碰撞。

而若放任他们在岭州不管,他日世上再无李乾时,他们将成隐患。

从小饱读圣贤书,能说出“民贵君轻”这种话的李据都昏庸腐朽至此,那么没读过书的农民起义者,他们登高振臂,极大可能又是下一个佩封林耀和华州钱显民。

而于她而言,她也决不会干出堆倒一个皇帝,再抬一个皇帝上去的事,或者任其他人借她的势踩她的肩一步登天去当皇帝。

这世上再无登基,便再无下跪,“天子”被拽下神坛,顶着天立着地的就是万民苍生。

刚送来得花茶香甜润口,夏昭衣斜倚窗棂,执盏慢饮,炭笔在纤长的右手上灵活转动。

窗外夜风清和,她柔柔垂落在胸前的青丝被风带起,一派闲逸清宁。

天上没有什么星星月亮,其实明日也非好日子,但相较这前后十日,已是钦天监所能选出得最好的梓宫奉移之日了。

没有星星也没有事,夏昭衣抬眸望着夜色,千万点的人间灯火,也能汇出一片星空。

沈冽一日未归,隔壁灯前茶楼却不时送来吃的。

夏昭衣深感郁闷,她虽然是有几味偏爱的食物,但她并非嘴馋之人。

时过亥时,她便准备休息,詹宁带着她的几封信函和岭州行军舆图离开前,忍不住道:“二小姐,我要不要去隔壁再看看沈将军回来了没。”

夏昭衣顿了下,蓦地淡然一笑:“……似乎没有这个必要,若是他回来了,可能会如之前那样,先到我们这来吧。”

詹宁抿唇笑:“二小姐看起来,现在越发懂沈将军了呢。”

懂吗?

夏昭衣心里冒出这两个字。

好像……又有一种不确定的犹疑。

当局者迷,会不会因为她自己的心境改变,以至于那些习以为常的行为模式都变成了另类解读?

毕竟世间万般,因在意而敏感,因敏感而误解,也就有了自作多情这四字。

若是跳出这片面去看,那待如何?

詹宁在旁压根没发现,仅这短短一瞬,少女颅内已滚过千万种胡思乱想。

詹宁压低声音道:“二小姐,昨夜沈将军其实还说了一句话。”

夏昭衣回神,乌黑明亮的眼睛朝他望去。

詹宁道:“嘿嘿,昨夜你上楼后,我问沈将军,过来可有要事。沈将军说,没有多大的事,只是想见你一面。”

夏昭衣唇角不自觉莞尔,一双清澈的眼眸更显雪亮,不过很快,她柳眉轻拧:“詹宁,沈冽好像又一直对我这么好。”

跟在她身边太久了,詹宁几乎一下子明白过来她这句话是何意:“二小姐,那就说明,沈将军一直都喜欢你呀。”

“喜欢?”夏昭衣轻声道,脸颊忽然红了。

这几乎是詹宁头一次看到她脸红成这样,似是清润的梨花染了浅淡的蜜汁,雪白饱满的肌肤上淡粉淡粉的。

夏昭衣心里更轻地补充,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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