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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第456

 

“是通临西街那家归园客栈里的人要你来此的么。”夏昭衣开口说道。

男人大惊,面色煞白,见鬼一样看着少女。

夏昭衣本不确定便是此人,这神情让她笃定了。

“是也不是?”夏昭衣问。

“不,当然不是!”

“你不是这家客栈的伙计,那莫非是住客?待我喊来楼下的掌柜一问,若你不是的话,那你便是,贼?”

男人急得大汗淋漓:“我不是贼!姑娘别乱说话,我只是来找人的!”

“我不与你浪费时间,”夏昭衣说道,“你照我所说的话去做,如若答应,你平安无事。若你不应,那只好送你去官府了。”

“为何要送我去官府,我又没犯法!我又为何要替你办事?”

夏昭衣站起身,淡淡看着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楼下戏场在戌时三刻时散尽。

支长乐和老佟回到楼上,夏昭衣正在房中写挽联。

“长天悬明月,万古存风节。”

墨迹待干,纸上字若游龙,气势凌然,苍苍郁张。

支长乐和老佟看了眼,说道:“阿梨,你要去悼念大晗先生吗?”

“我不去,”夏昭衣搁笔说道,“明日我让楼下的伙计替我送去。”

“那东平学府之事……”老佟关心道。

“东平学府之事好办,”夏昭衣的目光落在挽联上,“我托赵宁明日上午帮我找齐衡香有钱有权之人,一并为官府施压,由官府出面保下东平学府。”

“这个,可行吗?”

“可行,保下东平学府本就该是衡香官府之事,他们已经失职了,便只好有人出面提醒他们,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袖手旁观。”

“说起来,阿梨,”支长乐问道,“衡香如今到底算是谁的地盘啊?”

夏昭衣顿了下,说道:“大乾吧,不是李乾,是四年前的大乾。”

李据离京后,绝大多数江山版图失主,军阀们如豺狼虎豹,大快朵颐,纷纷占地占山,衡香则因东平学府而得一方平安无虞,无人来争。

这四五年来,官衙中的官员官吏俸禄,靠得全是衡香府和整个衡香二十八县,五十二村户,近九十万百姓的税收养活。

其实昭州南塘县那一片也是,天下还有很多零星之地皆是这样,宛如一片沸腾火海中的孤岛。

说来也是讽刺,历来时逢乱世,改朝换代,出现这样的地方时,每个人都会坚持自己是前朝遗民,仍拥护尊崇着他们的帝皇,所谓的九五之尊。

但就如夏昭衣在离岭上同老者所说的那样,是皇帝抛弃了天下,结果便成了一种尴尬局面,这些地方的人都会迷茫困惑,他们是谁。

“不,不对,”夏昭衣又说道,“不是大乾。”

“那是?”支长乐和老佟看着她。

“我差点也将自己绕进去了,”夏昭衣一笑,看着支长乐和老佟,“大乾未必就代表整个天下,五百年前,这世上还没有大乾呢。若说是谁,该当是炎黄子孙,华夏子民,只有这片大地才是真正的生生不息,从古至今。”

她垂眸将墨渍已干的挽联拾起,看了看上面的字,收起后淡淡道:“人文初始,万世其昌,改朝换代如何更替,不变的是民族与血脉。区区一个大乾,它并没有多么重要。明日若黄刺史仍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摆不正自己的地位,那么他这条命,该去为东平学府的那些先生们赔罪。”

以及,她自赵宁口中得知,来得人果真是天荣卫。

她与天荣卫还有一笔旧账要清算呢。

朱岘大人死于她怀中的无力和痛恨,她刻骨铭心。

·

宁安楼后苑侧门,一个仆妇从外面悄然溜进来,门内有一个仆妇正在接应她,见她回来,忙问怎么样了。

外面回来的仆妇姓吴,摆摆手说道:“还活着呢,看那模样,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没事。”

“那就好,”门内的李仆妇说道,“那跛脚的还打她没?”

吴仆妇摇了摇头:“没了,但是她还在哭。”

“算了,不打就好,”李仆妇说道,“倚秋姑娘在楼上伺候着大娘子,等她得空下来,我同她说一声,让她心里放心些。”

“倚秋姑娘到底心善,这些年帮了那么多人,连这推大娘子去死的载春都帮,我看载春是恨死倚秋姑娘的。”

李仆妇叹气:“唉。”

两人窃窃说着,朝前面走去,却听到外面似乎又来了几辆送货的马车。

看热闹的心思一上来,吴仆妇和李仆妇立马加快脚步走去。

整个宁安楼灯火辉煌,入夜了还在大堂下候着的人,除却少数是衡香本地人,绝大多数都为外地赶来的。

现在所有人看着一车又一车的衣裳首饰,被人双手捧着往楼上送去。

不知道赵大娘子想干什么,但很多人猜测,也许是和今天忽然出现的那个神秘少女有关。

就算是赵大娘子在湖州本家的那些亲戚过来,赵大娘子都是用棒子将人赶出去的,却不知这个少女是个什么来头。

眼看又一批送上去了,坐在楼下大堂的辛顺皱起眉头,不待他说话,今日随他一并来的蔡鹏义先开口说道:“难道,是那个阿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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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辛顺念着这个名字,看着楼梯处又上去的一批人,又说道,“阿梨?”

蔡鹏义殷勤道:“就是当年我随将军去京城,遇到的那个半路出来的阿梨,后来她将京城闹得天翻地覆,还拦了宣延帝的御驾。”

辛顺神情凝重,会是她吗?

蔡鹏义还在继续:“当时场面混乱,换作哪个小童都会被吓到,她就没有,还主动对将军出手,差点伤了将军,当时要不是她在,将军说不定已经拿下赵宁了!”

前面那些,辛顺听聂挥墨提过。

后面“拿下赵宁”这一句,辛顺听听就罢。

赵宁要是真的这么好对付,还是赵宁吗。

蔡鹏义终于寻到可以和辛顺交流的话题,嘴巴像是停不下,断断续续又说了一堆。

辛顺一句话没接,目光望着楼梯口,手中书册迟迟未翻一页。

渐渐的,蔡鹏义停了下来,看着这个聂挥墨身旁最温和的谋士:“奉才,你在想何事?”

安静一阵,辛顺淡淡看他一眼,说道:“没事。”

他垂头继续看书,边端起一旁已经凉了的茶。

煌煌灯火下,整条通临西街华光璀璨,宛似王朝盛世的缩影。

一双又一双潜伏在宁安楼外的目光皆在思忖,今夜这些自各大商行和市集奔来的马车是干什么的。

远处的归园客栈,许多密探悄无声息自后门进去,有从宁安楼来,有从东平学府来,还有从北方骑马赶来,送来最新军情。

一个衣着贫寒的中年男子从黑暗角落里走出来,他先在后巷空地的拐角鬼鬼祟祟张望了阵,随后才去敲门。

开门的伙计面色冰冷,上下看他一眼,认出来后放他进来。

男人跟在伙计后面进院子,脖子几乎缩着,下午被他们找来要求办事时,就不太敢正眼看他们,眼下更慌了,他垂头看着手里提着的小包袱,额头满是渗出来的冷汗。

后院进来有一个另辟开的小偏厅,与前面的大堂并不连通,男人随伙计进来,下意识朝里面看去,便听伙计冷冷道:“不要乱看。”

男人忙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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