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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在这般潮湿的天气里做大扫除还真够新鲜。

戚檐瞥了眼那串钥匙,挑起半边眉,随即爽快接了过去,只还笑说:“您客气了,开个锁有什么难?倒是辛苦您了!”

四婆摩挲几下指尖厚厚的黄茧子,便那么笑着往二层去了。

“你又打什么算盘呢?”文侪瞅见他那副笑脸便知道他心里又冒了什么念。

“五把。”戚檐拎起钥匙串在文侪面前左右晃,一副胸有成竹模样,“这一层带锁的房间目前已知的有管家、袁景、四婆的卧室,外加一间书房。这儿可平白无故多出了一把,恐怕一楼还有个隐藏的空间。”

“……你已有头绪了?”

见戚檐点头,文侪利落地将自个儿画的一楼简略版布局图朝他推去,戚檐的食指便在厨房与书房中间点了点,说:

“我先前用步子粗略丈量过,这两屋中间缺了块大概有五步宽的地,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在那儿了……只是要从什么地方进去还不好说。”

“不过三面墙,都去瞧瞧看便是了。”

文侪话没说完便往外走,他心想,那密室的门比起开在餐厅的正面,显然是藏在书房里要更隐秘些,毕竟从厨房过去也实在有些不可理喻。

在他的判断下,书房里头一面矮木柜被他俩朝旁推开,露出了一扇内陷的小门。钥匙一插,俩人便钻进了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直至戚檐啪一声摁亮了屋内独一盏壁灯。

地面与四方墙皆由水泥砌就,显然同这宅子整体的奢华布置格格不入,文侪谨慎地往内走,眸子里逐渐被其中东西给装满了——

血迹斑斑的水泥地上铺着一张草席,草席上有两大捆粗麻绳;一张瘸腿木桌被摆在角落里,桌上放着一把菜刀,一把匕首,匕首上的血已经干透了。

然而他并没在那些地方停留,径直走向了草席边的两张板凳,上边正放着久违的两张存盘纸。

【日期20040724,想要下回重生于此,请烧纸——薛无平】

“刚刚那新闻念的日期便是724吧?那就是今天了……”文侪一边嘟囔,一边将存盘纸连同桌上打火机一并递给戚檐,“这回存盘纸来得怎会这么早?前两回委托都是第四日才出现的。”

“那看来今天要有大事发生。”戚檐笑了笑,倒没接过去,让文侪收着了,“该不会又会从哪儿冒出个疯子追着咱往死里揍吧?或是那四婆晚餐当真要吃肉。”

文侪又瞥了桌上带血的匕首一眼:“谁知道呢……快些出去吧!这屋里空空荡荡没啥线索不说,还总叫人觉着阴恻恻的。”

“怕什么,我保护你嘛。”戚檐又把手臂没分寸地搭上文侪的肩膀,头一歪,两个脑袋便碰在了一块,在这吹阴风的地儿,好生暖和。

“没完没了了是吧……你这脑袋是长歪了还是怎么,动不动往我头上、肩上长?”

文侪凶狠瞪过去,戚檐却乐呵呵地装傻,只顺手将那把匕首握在手中:“唉,带着防身吧,这玩意的柄上还刻着个‘福’字呢,有血淌进去的话岂不是个大红的福了?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吉利。”

“甭废话了,快走!”

“开门喽——”

倏忽间,一片黑暗于俩人面前铺开。

“不是吧,这大中午的,又停电?”戚檐狐疑地扶着门框往外探出一个脑袋。

一片昏暗间,只听得噗呲噗呲的声响,就好似什么东西往液体中反覆戳入。他的眼睛尚未适应那般暗的光线,只能微微眯起眼盯住了位于这小门对面的大办公桌——声音是从那儿传来的。

“是个人么……”戚檐看不大清楚,那里确实背对着他站着个人,只是那“人”的体型好似过于庞大了些。

他右手握紧匕首,左手则伸至身后拦住要往外钻的文侪,轻声道:“进去把存盘纸烧了,我没喊,你就甭出来。”

文侪站在他身后,看不见戚檐的神色,可听得他口气严肃,便没再多说什么,只乖乖退入屋中。

其实他能这般放心地容戚檐自个儿待在门外也并非是他轻敌,只是现下戚檐所代表的是原主李策,照往常三次委托的经验,一般来说无论死因是什么,原主在被动情况下,仅会于第七日死亡。

现下才第三日,戚檐不会死,反倒是他的小命在这鬼宅里岌岌可危。

打火机“噌”地咬上存盘纸的一角,在文侪松手任由那两张着火的单子掉在水泥地上时,门前忽然响起了数声巨响。

锐器捅穿躯体的嗤嗤声不绝传来,文侪一时心悸,可那戚檐总是连一声呜咽都憋着不吐,他甚至不知被刺中的究竟是戚檐还是其所面对的人亦或者鬼。

文侪的十指不自觉相缠一处,他屏息凝神,直盯着那被撞得吱呀呀乱叫的木门,一刹间,外边却静了下来。

一声细微的叩门声去在这时响了起来。

文侪咽了口唾沫,确信自己已将门锁好了,而唯一一把钥匙正摆在桌上。

他咽了口唾沫,也恰是那时,一声刺耳的尖响后,被砍碎的木门骤然倒塌,而从那缝隙间,露出了一张诡异的布偶笑脸。

————[ !!!委托失败!!!]————

【本次委托累计失败次数:1】

【解四谜:未完成】

【查清宿怨:未完成】

【还原死况:未完成】

【重生时间:20040724】

————【存盘点加载中……】————

失血过多,全身休克。

戚檐再睁眼时,他已被自个儿房里的一大床棉被所包裹。

被窝显示出尚未捂暖的冰凉,叫他平日里较他人稍高的体温一时都发挥不出作用。

被子重,他的意识清醒了,四肢却还不大听他使唤,像是灵魂已与肉|体完完全全地分割。在那短暂又漫长的时间里,他将唯一能活动的瞳子转向了墙面上的挂钟。

——六点。

外头雾浓,想根据天色辨认早晚并非易事。只是根据那三轮委托的经验,存盘应只能将时间往回倒,这六点显然也只能是早晨的六点。

上轮,自打五点一刻确认了时间后俩人便沉沉睡去,那之后,便是起得比他早了好些的文侪也不过七点半才睁眼。

因此,当下正处于他们未尝经历过的一个时间段。

要抓紧时间了。

想到此处,戚檐稍微动了动那仿若冰封似的臂膀,在发觉似乎能活动起来时,他迅速掀被下了床。

他见文侪的房门还紧闭着,知道就凭文侪那么个急性子,没可能醒后还在屋里磨蹭,于是笑着轻声祝他好梦,便摸着楼梯扶手,跑着下楼。

彼时老管家正同那群怪异的抬棺人交涉些什么,戚檐没理,原想着去同四婆要来钥匙的,谁料拐弯太急,险些将那端着个托盘的四婆给撞了。

“哎哟!当心!——李少爷,您早啊……”她说着,笑得和和气气。

戚檐的眸光没飘去她的面上,反而在托盘上的一碗苦药上逡巡。没有半分犹豫,他便又开始展示自个儿的拿手绝活——扮傻子。

那些叫人啼笑皆非的话语被他极轻易地说出口去:“四婆,这碗东西是咱们今天的早餐么?我先尝……”

“哎哎哎!李少爷!您想啥呢!”四婆赶忙从他的手里把那碗汤药给夺回来摆好,这才叹了口气,“昨夜,柳小姐她病倒啦!”

“感冒了?”

“人是又烧又吐,身上忽地冒出了一条条疤,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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