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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我丑来着,别以为我忘了。”

霍一宁见她耳朵都红了,但并没有生气,还故意把话题拉回去,忙笑道:“大人,我错了。我有眼无珠,任打任罚,任大人摸个够但,大人能不能别翻旧账?”

怎么就叫‘摸个够’,她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这句话刚在脑子里跳出来,耳边就有一个声音道:“你就是!”

“闭嘴!”莫愁呵斥道。

霍一宁以为莫愁说他,立马咬着自己的嘴唇露出一副有点委屈的模样,莫愁赶紧解释道:“宁宁,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那法器最近喜欢多嘴。”

霍一宁对江以沫那法器倒是有些好奇,他曾在梦境里见莫愁拿着一根长鞭,挥舞自如,特别帅气,但现在那长鞭成了一条漂亮的手链,这东西居然还能说话,也算是有趣。

他伸手摸了摸那手链,“你这法器,倒是让我想起了孙大圣的如意金箍棒。”

霍一宁的话音刚落,莫愁的耳边就跳出一个声来,“金箍棒跟我比,那可是差远了。它顶多就算根听话的棍子,我可是器灵。等再过些时日,我修成了人形,看你还拿不拿我跟金箍棒比。”

莫愁听得这话,顿时笑了起来。

法器话多了之后,她才发现这东西还挺傲娇的。

霍一宁以为莫愁是笑他,忙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没有,宁宁说得对!”

“能不能有点原则,刚有了男人,就什么都向着你男人。男人不能太哄着,差不多就行。你父母不在了,我就是你的长辈,得替将军看着你。江家嫡传的独苗,别那么没出息,拿出你大家闺秀的气质来。”

莫愁差点又要被逗笑了。

就她,还大家闺秀。她除了知道那四个字怎么写,其他的就真的只能呵呵。

关于这法器,莫愁想起了昨晚去阴司的情景。因为跟齐霄有约,昨晚她去得比较早。

齐霄拿着她的判官笔在手中晃动了几下,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难怪你打架厉害,原来是托它的福。”

齐霄把判官笔送回到莫愁手里,示意莫愁坐,才接着道:“我在阴司几百年,只在阴司地府的史册里看过记载,说是曾经有阴差的法器修成了器灵,但从未见过。如今,倒是要开回眼了。”

“哥,那这到底是好事,还是不好?”莫愁一直挺忐忑的。

判官笔回到她手上,立马就变成了手链,但她耳边也就多了个声音,“怎么个意思,你还嫌弃我?”

“我哪有嫌弃你。我这不得问清楚嘛,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呢,也好提早了解清楚,未雨绸缪嘛。”莫愁赶紧解释。

“你这是未雨绸缪?你是不想我好。我随将军征战沙场,保家国,斩敌寇,一身荣耀。你要不是将军嫡传,我能稀罕跟你?我没嫌弃你,你就该偷笑了,还敢说我不好?”

莫愁可没想到,这家伙一旦开始说话了,话还有点多,而且还惹不起。

“行,行,我的错。咱们听齐大人说,你别打岔,一会儿还得回去判案。”

齐霄看着莫愁自说自话,他虽然听不到莫愁的法器说话,但从莫愁的话中听来,七殿又凶又丑的莫大人,这回是让法器给拿捏住了。

“哥,他有点调皮,我肯定”莫愁想说管教,但那词到嘴边没敢出来,怕那家伙又哔哔个没完,只朝齐霄做了个口型。

齐霄摇了摇头,这才道:“老将军一生征战,据说十六岁就随军出征,直到六十四岁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一生打过无数场仗。这法器跟着将军出生入死,在战场上有鲜血喂养,在较场上,由战魂相佑,所以它比一般的法器更有机会修成器灵。老将军在阴司上千年,咱们七殿还是东岳阴司的时候,老将军就在了。千年的时光,老将军的功绩日积月累,法器也是一样的。只是我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在你身上,他才得了机缘。”

齐霄这话还真把莫愁给问住了,她除了是老将军的嫡亲后代,应该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哥,这个机缘,有什么讲究吗?”不懂就问,莫愁在不耻下问上,一直做得不错。

“机缘哪有什么讲究。但,必定有因果。你来之前,我去阴司的史库里又查了一下史料,对于器灵的记载寥寥数语,因为一共就没有出过几个。我也问过老板,他说他也不知道。如果你要实在好奇怪,那就去问你们家亲戚。反正,你也是你家亲戚塞进来的。”

莫愁尴尬地笑了笑。亲戚,那不就是丰都大帝嘛。她跟丰都大帝是哪门子的亲戚,她连丰都大帝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可是,这话不能说啊。

所以,在齐霄那里,她也没得到什么答案。不只没有得到答案,关于法器成为器灵的机灵,她也想,为什么是她,而不是自己的老祖宗。

“大人,又走神啦?”霍一宁捏了捏她的手,一脸宠溺。

“我”莫愁这才回过神来,“我就是想到一些事。”

“大人,阴司那边,会怎么处理娘娘庙的事?”

说回正题,也是让莫愁很头疼的,她揉了揉额角,“老板不管,他的意思是事情查清楚了,便让你们中原文化牵头,组织玄门中正道之士,铲除邪恶。但,现在的情况宁宁,我与玄门中人没有往来,亦不知晓哪些人可靠,这件事,可能还得麻烦你。”

“大人跟我还这么客气?玄门中人之事,我来办,这个不难。不过,我能不能改个口?”

江以沫愣了愣,没太明白他的意思,“改什么口?”

“我不太想叫你大人,我能叫你沫沫吗?”

沫沫?

这个称呼瞬间让江以沫悲从中来,眼泪顷刻间涌出来,一定预警都没有。

她以为,母亲轮回之后,此生,再无人叫她沫沫。

她突然理解了秦九说的那句话:无论是人间还是阴司,最残酷的事都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人把你彻底忘了,你却还一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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