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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星一听这话,顿时觉得亲妈小气极了,一串糖葫芦还要两个人分着吃。她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手中的糖葫芦,最后还是忍痛割爱递了出去:“星星不吃了,都给你们吧。”
小孩儿一副“你们吃不起,我委屈点就不吃了”的表情,差点把两人笑死。
但谁要抢小孩儿的零嘴啊?方淮低头“咔嚓”一口,从媳妇手里咬下一颗,要吃也吃媳妇的啊。
理政的第十天
难得闲暇, 难得出宫,一家三口在京城里好好逛了一回。
从东街逛到西市,从冰糖葫芦吃到糖人糖画, 小星星吃糖吃到心满意足,方淮和曲葳就有些敬谢不敏了。不过捏糖人的老伯手艺颇佳, 方淮花钱让人捏了个一家三口,活灵活现的,就连小星星拿着糖也有些下不去口。最后还是把糖人收了起来,打算拿回宫去做个纪念。
当然, 小星星出宫前心心念念的胸口碎大石, 她们今天也看到了。方淮一眼就看出是使力有些诀窍, 但不论如何,视觉效果也还是极佳的。
一家三口选择出宫的日子,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京城里热闹归热闹, 但与节日相比还是要差上许多。好在小孩儿第一次出宫, 第一次见到大街上如此多的人, 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也足够应付她了。
直到一上午过去,迈着小短腿走了不知多少路的小孩儿也觉得累了,三人便寻了处热闹的酒楼,暂且进去吃吃东西歇歇脚。
小二一见来了客人,立刻迎了上来,目光往三人身上一扫, 心里便对来客身价如何有了个估量。再加上小夫妻俩还带着孩子, 他便笑道:“客官有请,咱们二楼有雅间。”
小星星是第一次来酒楼, 看什么都稀奇,方淮便没打算把人带上二楼拘着。她目光在一楼大堂里一扫,见堂中客人没什么特别的,便道:“不必了,就坐在大堂里吧。”
小二也没说什么,特地为一家三口选了个临窗的空位,将人带了过去。
小孩儿腿还短,酒楼中的凳子对她来说还太高,她一张手方淮便将人抱起来放在了凳子上。小星星就一边晃着腿,一边听方淮点菜,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则四处打量。
在酒楼里和许多人一起吃饭,这对她来说大抵也是件相当新奇的事——在宫中一家三口也是一起用膳的,只不过她们用膳的时候,身边只有伺候的人,还从来没有人和她们一起用过膳。因此她稀奇的看着隔壁桌的客人,那直勾勾的目光,直将人看得如芒在背,下意识回了头。
那是个年轻郎君,读书人打扮,生得白皙俊秀,一看就是出身良好的模样。他皱着眉回头一看,见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儿,那皱起的眉头顿时松开了。
大抵是喜欢小孩子,年轻人端起桌上一迭点心递了过去:“要不要尝尝?”
小孩儿隻犹豫了一瞬,便摇头拒绝了,软乎乎道了声谢。
方淮和曲葳看到了这番互动,倒也没有打断。两人随意点了几个招牌菜,目光在大堂里一扫,才注意到今日这酒楼里的读书人含量似乎有些超标——她们别不是恰好闯进人家集会里了吧?可之前小二见她们带着孩子前来,也并未阻拦啊。
两人对视一眼,倒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且很快就想到了这些读书人的由来。
多半还是因为之前那场恩科,方淮录取的人数虽然不多,但前来赶考的人数却是不少。落榜之后这些人也没回乡,毕竟来年还有一场春闱,没道理还要来回再跑一趟。
两人没想到会遇见这些人,但正好恰逢其会,听听这些读书人说什么也好。
小星星和隔壁桌的年轻人也没多交流,不一会儿两人点的菜就上了桌,一家三口开吃的时候,隔壁桌闲聊的声音也陆陆续续传了过来。
方淮耳力最佳,能听到的闲聊范围也大,不止是隔壁桌,连相邻几桌的闲聊也全入了她的耳。
她听到有人抱怨:“今年的恩科简直是拿咱们开涮,那样的题目,谁敢乱说?我策论就只写了第一题,自以为也答得不错,二百个进士位,大家都不敢乱答的话,应该有我一席之地。可结果就录了那几个人,这场恩科简直就是笑话。”
恩科过去已经好几个月了,现在都已经入秋了,这番话早些时候还能引起共鸣,可现在大家似乎都已经说得多也听得多了,便也有些腻了。
他同桌便有人说道:“行了,别说这个了,从春日抱怨到秋日,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你现在与其念叨恩科,还不如想想来年的春闱。”
那人似乎不服气,还嘟哝了一句:“早说恩科这么胡来,我今年就不来了。”
这话倒是引得不少人心中附和,毕竟京城居大不易,早一年来此花费着实不小。不过心里附和归附和,却是没人好意思说出来的,倒是有人说道:“也别抱怨了,主要还是咱们胆子不够大。陛下登基三年了,锐意进取之势谁都看得清楚。也怪咱们没胆量,不然你看看颜成玉那几人,可是风光无两。”
颜成玉就是这次的恩科状元,他从皇帝手中领了改革税制的差事直接进了户部,省去了在翰林院熬资历的时间不说,顺便也还在那边挂了个名头。也就是说不影响他将来升迁,直接开始掌权做实事,更重要的是还入了天子的眼,常有进谏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