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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要知道,她做梦都想推翻婆婆的“独裁统治”,重新做回真正的自己!

涂草对妹妹赶在年前就回娘家来的这一行为,感到明显的不满,说:“你就这么闲?”

“二哥,二嫂已经让我受了不少的闲气,就差把我脑袋按进粪坑,你做哥哥的还这么说我?”

“说你也是为你好,你没事儿跑回娘家,难免让人笑话你!”

“……!”涂姑姑装不下去了,说:“说得好听,你就是不待见我,想赶我走是不是?我不就是蹭了你家的一顿饭,至于说这说那的?纵然嫁了人,我依然是你妹妹!”

“没人这么说,是你自个儿玻璃心,敏感多疑!”

“呵,真不愧是一对恩爱夫妻!”

涂姑姑这话,当然不是在夸赞二哥二嫂夫妻恩爱,而是讽刺。

涂草听了面上一红,脖子一粗,拍桌吼道:“滚,滚出我家!”

“哎,都是一家人,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少装良善人,恶心!”涂姑姑甩开胡氏的手,并不买她的账。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还能听不出好赖话?

婧儿正全神贯注的喂凤仙花吃饭,忽然被人拱了下后腰,这导致她险些将手里的勺子捅进孩子的嘴巴里,但勺子上的饭菜还是不可避免的弄脏了孩子的衣服。

什么人呐?

这么欠!

涂姑姑对婧儿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示意她要抓紧时机。

“妈,我不小心弄脏了凤仙花的衣服,要不我带她回屋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唔,你这笨手笨脚的,连小孩子都不会喂!”

“不是我……我就是就是一晃神,才不小心出错,弄脏了凤仙花的衣裳。”

“没用的东西!”胡氏埋怨道。

凤仙花这一身新衣裳,是她拿音儿不穿的衣服,改装得来的。

这要让音儿看到自己的衣服脏了,极有可能又要发疯。

“妈,让我去,是我弄脏的就应该由我负责清洗干净!”

“你去?”

“嗯。”

婧儿深知只要婆婆一旦对此事,松了口,那就代表她今后都不必再被关在黑压压的屋子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她再也不想过那种日子,再也不想!

一顿饭毕,胡氏假借自己要到地里割草翻土,说:“我们都有事儿忙,也就不陪你了。”

“都要过年了,还翻土?”

已是天寒地冻的时节,别说是杂草,就是沙土地都冻得硬邦邦的,有必要赶这个时候翻土?

……

与恶鬼共舞

涂姑姑拢了拢身上的单薄棉衣,张着冻得发紫的嘴唇,说:“要想躲着我这个穷亲戚,也不必这么折腾自己吧?”

“呵,说啥呢?这年头,谁家不穷?我们再不勤奋些,与你一样闲着走亲戚的话,那我们还不得饿死啊?天是冷了些,但我们都能吃苦耐劳,不怕冷!”

说是不怕冷,胡氏还是紧了下自己身上厚重的衣裳,早知这么冷,她就应该穿上厚重的棉衣。

涂草抱着锄头坐在台阶上,不是他不冷,是他也想找理由赶妹妹走。

他这个家本就很穷,哪儿救济得起其他人?

“爹,我不出去了!”

涂雷扔下话,转头就去厨房找婧儿。

长辈之间的恩怨,就交由他们自己处理就好!

他才不想多事呢。

婧儿少说也有两个月,不曾洗过澡,闻着自己身上都觉着有股味儿。

她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皮包着骨。

深色血管,清晰可见。

“这衣服……?”真好看!

虽说这件衣服是胡氏用涂音不要的衣裙,填充棉花,改成小孩子的衣服,但在这艳丽花纹的衬托之下,这衣服并不显旧。

婧儿穿着的棉衣也是涂音淘汰的衣服,至少有五六年之久,湛蓝底色已褪,它看着更像是一件破破烂烂的灰蓝色旧衣。

好在,它给了婧儿抵御寒冬的防线。

“这水那么冷,别洗了!”

涂雷从婧儿的身后,将婧儿一抱而起,就要带她回屋去睡觉。

这大冷天,又没有什么活可以干,庄稼人也没啥娱乐节目,不躺炕上困觉,还能做什么?

“放我下来!”婧儿呵着气,语气有些冷。

一时之间,涂雷还真被她这冷漠的态度镇住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责怪道:“婧儿,你都不知道我在妈的面前,帮你说了多少好话,你呀就是不懂惜福,早早地跟妈服个软,我们不就又能睡一起了么?”

“你跟我在一起,就只是为了跟我睡觉?”

“也不全是!有你在,我跟爹都能少做很多活,不那么累!妈嫌我跟爹做的饭菜不合胃口,没完没了的骂,烦死了!”

“你这算是在抱怨妈?对妈的诸多做法感到不满?”

“呃,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婧儿是碰巧看到婆婆就站在厨房门外,才故意这么问。

基于她对涂雷的了解,她并不认为涂雷会说出什么惊天骇俗的言语。

但很显然,涂雷为了讨婧儿欢心,说了大实话。

涂雷又急不可耐的对婧儿动手动脚,恳求道:“咱回屋睡觉吧!”

“大白天的,姑姑也在,我们做小辈的怎么能躲屋里睡觉?”

“别提什么姑姑了,看她那副快死了的样子,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还不一定呢!”

“你胡说什么?”

婧儿惊了,这是一个侄子对自己亲姑姑说的话吗?

涂雷不理婧儿的挣扎,一再调戏她,还乐在其中。

门外,没人注意到涂姑姑就站在那儿。

大概是源于人对生的执念,对死的恐惧,涂姑姑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之下,执意做出自己最后的努力。

她再次找上了婧儿,说:“我不要你帮我偷钱……?”

“啊?”门一开,一阵北风扑面而来,吹得婧儿有些睁不开眼,发丝凌乱飞舞。

在她的脖子上,还残留着涂雷亲吻过后的红印。

婧儿害羞的捂住了自己胸口,惭愧的说:“是我办事儿太拖拉了?姑姑,他们都在,我……?”

“我理解!”涂姑姑不等婧儿把话说完,居高临下的说:“是我改主意了!”

听到这里,婧儿忙掩门,跟着姑姑走到了院门门口。

她俩在这儿说话,可以眼观四方,任谁走近,都能第一时间有所察觉。

涂姑姑看她这般警觉,足以证明婧儿在涂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这女人嫁对了人还不够,对方的家庭成员还不能有心胸狭窄之人。

否则,哪怕这个女人愿意跟着男人过苦日子,她也撑不住不被理解的说教。

而涂姑姑本身,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涂姑姑任劳任怨的操持家务,侍奉公婆,减轻男人的负担,已成了个精打细算的黄脸婆。

年纪轻轻的她,比同龄人老了不止二十岁。

但即便如此,她也得到男人的一声谅解,也没熬到好日子的到来。

这不,长年瘫痪在床的公公一走,抽烟嗜酒的男人一倒下,她掏空家底为儿子买来的媳妇更是说跑就跑了。

而压垮涂姑姑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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