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心直口快的儿媳,柳芳芳对公公这强势要求有颇多意见,说:“人家当我们是块香胰子,不用时不想,用着是块宝,用过了就忘。”
“芳芳,这一回不一样,你婶子待我们很不错的,又是肉又是蛋,你来看看,车里都是她腌制的咸菜。”
涂爷爷说着,就要领孙儿媳去看马车里的十几坛咸菜。
柳芳芳没挪动步子,怨道:“我们家谁爱吃这咸菜?年年都是这些值不了几个钱的咸菜萝卜,难吃得要命,也没人来买。”
涂爷爷年纪大了之后,听别人说养生能长寿,必得三餐按时吃,饮食清淡。
再说涂奶奶,她爱吃咸菜,但不爱吃胡氏腌制的咸菜,总有股难闻的骚味。加上老伴养生的观念影响及大儿子富贵人家的养法,涂奶奶想吃剩饭都腾不出肚子。
而涂虎耳是个怀旧的人,但他更是个生意人,平日里忙得四脚朝天,哪儿会记得吃什么咸菜?
于是乎,每年得来的咸菜大多都是放着臭了坏了,再搬出去扔了,周而复始。
众人默不作声,柳芳芳来了劲,冷笑道:“早和你们说了,别带我女儿到乡下那种腌臜地方去!”
“方宏,你管不了你媳妇?”涂虎耳瞪了儿子一眼。
涂方宏有意解围,笑着说:“爷爷奶奶,爹和娘也是看小兔讨喜,带她回去要叔叔婶婶的红包,是件利好的事情。”
涂爷爷和涂奶奶都想息事宁人,随声附和。
大过年的,为了点小事吵嘴,不利于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气气。
小兔哪儿懂大人心里的小九九,不觉拆台说:“我只一个红包,是温柔姐姐给我的。”
一个红包,也是红包。
到底,有个会来事的人儿也很好,没得计较的。
柳芳芳歇了气,顾着丈夫的里子,也没当着公公婆婆的面,问女儿红包的事。
她不指望红包里边装着金山银山,两枚铜板也是可以,心意礼节到了就行。
不像前几年,她新人进门的,胡氏等人都没意思吉利一下不说,后面,她抱着满月的小兔回村里一趟,更是没得到一个人的好脸色。
“我警告你,你敢背着我答应回去帮忙,我就抱着女儿离了你,回我家去!”
“怎么?许我帮你家里人忙这忙那的,我就不能回村里看堂妹嫁人?一般事情,你霸道一言堂,但这事儿……?”
“你为难了?”
“音儿好歹给我们女儿一个红包,算懂事了,何必再计较?”
“不是我斤斤计较,是他们欺人太甚!你没敢问,我去问过娘,娘说爹又白填二百五十两银子进去!你堂妹是个什么好东西呢,无媒苟合,引诱个病秧子不满意又抛弃,装着两枚铜板的红包面儿好大?”
“两枚铜板?小兔,把你收到的红包拿出来,爹跟娘看过了就还你。”
自己媳妇指控堂妹的那些罪名,明说了是自己老娘告诉的,他这做儿子再不信,也无从反驳。
独这红包的事儿,他不信媳妇这么快就去跟女儿求证过。
柳芳芳叹着气跟了上去,求个明白也好,但愿婆家人能早日看清叔叔婶婶那一家人的丑陋嘴脸,家里也能少被坑点儿,少当冤大头。
小兔乖巧的点了点头,灵活的钻到床底,扒拉出自己今年得的红包。
“你个调皮捣蛋的,没事把红包藏床底干什么?你看你,成了一只灰溜溜又脏兮兮的小兔子,衣服又脏了,谁洗?”
“娘!”
小兔赖进母亲的怀里,甜甜地撒娇的叫唤。
涂方宏看这母女俩腻歪在一起的样儿,又是笑又是酸涩羡慕的。他捡起地上的红包,随便拆开一个看,里边都是面额至少十两多则百两的银票。
嘿,他眼红了!
女儿拜年得来的红包,总数额比他的身价要贵!
“看看,看看呐,打脸了吧?”
“怕是你要打脸了,女儿定没将才得来的红包放在里边,问问就一清二楚了。小兔,你昨儿才得的红包放在什么地方了?”
“我肚子里呢。”小兔笑嘻嘻的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天真无邪。
“什么?你快吐出来,快点吐出来啊!”
“蛋羹很好吃的,干嘛要吐?以前屁屁不好闻,有了蛋味,不臭了!”
“傻丫头,屎再香也不能吃的!”柳芳芳意味深长的看着哑口无言的丈夫,小得意。
打脸这种话,也分人说!
任凭婧儿绞尽脑汁,小叔子还是坐到了床上,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哥,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盖被子?”
“怎么不可以?你嫂子很大度,不会在意的。来,你再说说你有何办法,叫堂哥堂嫂也回来干活?”
……
恶语伤人六月寒
在婧儿紧绷神经状态之下,小叔子无比嘚瑟,脏手随意在被褥上拍了拍,说:“几天没洗脚了,我担心嫂子会嫌弃臭,就……?”
“你嫂子……?”糊涂如涂雷。
“我介意,很介意!”婧儿态度很坚决,让这两个男人吃了一惊。尤其是涂雷,他伸手去摸婧儿的肩膀,暗示她别把话说得那么绝。
天那么冷,总不能让弟弟一直站着受冻挨冷的跟他们谈事吧?
这媳妇咋这么不懂事?
涂电再次以退为进,说:“哥不要为难嫂子,是弟弟自己不好,大男人的冷就冷会儿,我们接着谈正事。光请堂哥堂嫂来帮忙,人手也不够的,不如想办法叫堂姐也回来?”
“我咋没听说过这位堂姐?”
婧儿以好奇遮掩,幸好男人多是粗枝大叶,心思没那么敏感。
“什么堂姐,涂之桃,老姑娘了都没嫁人,还不是大伯仗着有钱才纵容得她这个样,切!”可以说,涂雷除了自己父母亲手足之外,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
婧儿皱眉追问:“那今年过年,堂姐咋没回来?”
“看不起我们呗!”涂雷想都不想便回答。
“我们怎么了?是她做了什么讨人厌的事,还是说了难听的话?”
“呃,你少问,知道太多容易心烦!”涂雷答不上来,细想之下,似乎印象里的堂姐跟他们也没太多的交往。
以往见了面,大家面上都是淡淡的,客套都省了。
今儿个,是涂音与石傅圣的大喜之日,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村里来帮忙的男人都在劈柴架锅起火,切肉炒菜。
来帮忙的女人又另围坐一团,主要忙着洗菜择菜,洗碗筷等轻活。
也有闲着的男女老少,顽皮贪玩的孩童。
天大亮,大伯涂虎耳与伯母郑氏才坐着马车赶回村里,没下车就看见前来贺喜送礼的村长,身后跟着一个妖妖艳艳的年轻妇人。
“这么早,来,我们一起进去!”村长很热情。
“盛情难却,我们就……?”涂虎耳话未完,就被媳妇截住话,说:“就不跟你们进去了,还得跟车夫去找个栓马放车的妥当地方呢。村长,您既来了,定要喝个尽兴!”
“哎好好,我巴望着沾沾喜气!”村长眉开眼笑,心情相当的好。
涂虎耳与媳妇走到一边,问:“你不常说要我跟村长多套套近乎,为咱俩的晚年铺条后路吗?”
“你懂什么?没看见村长身边跟的是个妖精?”
“这世间有妖精?哪儿呢?”
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