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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

 

黑刀从她身上接过陈香儿,二人朝天香楼跑去。

一柱香的时间,二人赶回天香楼,翻墙直接回到后院,宋玉竹在陈香儿的房中等候多时。

黑刀放下人道:“陛下您真是料事如神,这陈香儿果然跟那名刺客有联系!”

“可惜又让他跑了。”白秀有些懊恼道。

“无妨,抓住陈香儿一样。”宋玉竹再次拿簪子将陈香儿唤醒。

这次她没再像之前那般大喊大叫,而是低着头一声也不坑,摆明了破罐子破摔。

宋玉竹道:“张香,你真打算替别人瞒到死?”

被叫出本命的陈香儿肩膀微微颤抖,不一会又平静下来,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你不为自己想,也得想想你哥哥,他残了身子,不明不白的死在宫中,你不想为他讨个公道吗?”

眼泪顺着张香的脸颊滴落,她缓缓抬起头冷笑道:“公道?当年中州起义,我们一家人务农为生半点没参与,结果被平叛的将军屠尽满门,谁为我们讨公道了?我哥带着我进京投奔亲姨娘,她将我迷晕卖入青楼,这公道与谁说?如今哥哥已死,我要这公道又有何用?”

宋玉竹道:“中州平叛那是前朝旧事,你算不到今朝上。你姨娘卖你入青楼,你兄长大可报官。”

“你怎知他没报过官!顺天府差点将我哥哥打死,若不是他救了我们……”

“他是谁?”

张香自觉说漏嘴,闭口不再说话,低着头回到原来的模样。

黑刀见问不出话,吐了口唾沫道:“陛下,把这小娘皮交给我,给她点颜色她就招了!”

宋玉竹摆摆手,他不信自己从张香口中问不出真话:“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在撒谎吗?”

张香闭上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宋玉竹:“门口那名青衣女子跟你提前串通好了吧,一旦有人找你,她就会提前通知你。”

黑刀和白秀有些不解:“公子您怎么知道她们是串通好的?”

宋玉竹道:“咱们走进天香楼时,楼中弹的琵琶曲为《金枝玉叶》,在你提到要找陈香儿的时候,绿衣女子挥了挥手,曲子变成了《念奴娇》。”

宋玉竹对曲艺了解不多,但偏偏这两首曲子都听过,所以当时有些好奇,为何第一首曲子还没演奏完就换了下一首曲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黑刀挠挠头。

“那首曲子应该是在提醒她有人来了。”

宋玉竹继续道:“我们走到你门前,你故意说出前面那些话,然后拽下身上的绸缎缠在脖子上,抓着那人的手用力撕扯。”

张香这次倒是惊讶的看向他,不明白他是怎么猜出来的。

宋玉竹指了指她脖子上淤紫的勒痕道:“伤痕不对,如果是他人发力,你脖子上的伤应当是前深后浅,你自己用力伤是后深前浅,不信可以再试一试。”

当时情况紧急,那人因为惊慌没来得及辩解就被黑刀百秀控制住还塞了嘴,可谓是倒霉到家了。

黑刀听明白过来,瞪着眼睛道:“公子,您真是料事如神!”

白秀:“你若不想整个天香楼的人都被你连累,就把自己知道事都说出来。”

张香道:“天香楼的人与我何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宋玉竹朝白秀使了个眼色,白秀走了出去,不一会门口便传来了绿衣女子的声音。

“你说香儿要找我?”

屋内张香突然大喊:“绿芜姐快跑!”

房门打开,白秀拎着昏迷绿芜走进来:“跑是跑不掉了,你若不老实交代,你的好姐姐马上跟刚刚那名男子一样,先割鼻子后挖眼睛。”

张香愤怒的站起来:“不关她的事,要杀要剐冲我来!”

黑刀怕她伤到旁边的宋玉竹,一拳将她推回床上。

“咳咳咳……求,求你们不要伤害她,她真是无辜的。”

宋玉竹高声道:“你哥哥不无辜吗?他死在皇宫中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用半截草席包裹扔到乱葬岗上,被野狗财狼啃食。夜里你难道梦不到他抓着你的腿喊痛吗!”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张香捂着耳朵,精神即将崩溃。

“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在白秀即将要下刀的时候,终于放弃抵抗:“我说!我说……”

“这一切都要从当年的中州平叛开始。”

张义当年在中州掀起了起义浪潮,结果却是个草台班子,害苦了当地的百姓。特别是张义的老家的村子,所有跟他沾亲带故的人,全部被沈从武抓了去砍头示众。

张香的所有亲人都死在了这场浩劫中,她跟哥哥在山上放牛侥幸逃过了一劫。

兄妹俩在山中藏了小半年,饿了啃食树皮野菜,渴了喝河水。等他们下山时才得知,盛朝已经被灭了,如今新帝登基改朝换代。

张秋记得听娘亲说过,她有个妹妹嫁到了上京,便收拾了行囊带着妹妹一路乞讨来到的上京投奔姨娘,没想到这里竟成了他们噩梦的开始。

二人来到上京后,沿街打听终于找到了姨娘的家中。

姨娘得知自己的姐姐惨死后,抱着二人痛哭了一场,摸着二人的脸道:“好孩子,这一路受苦了,到姨娘家就像自己家一样,以后姨娘扶养你们。”

当时张秋和张香真以为自己有了依靠,万万没想到,三日后张香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被关在一间柴房里,门外还传来了姨娘和老鸨的声音。

“这丫头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拉出去就能接客,十五两不能再少了。”

“那也太贵了些,又不是金银做的,哪就值十五两?”

张香吓得浑身发抖,不停的拍打柴房的门:“姨娘,姨娘!您要干什么?放我出去!”

“算了算了,十两就十两,要不是这小骚蹄子放在家里不安好心,我才不会这么便宜卖给你。”方姨娘从老鸨手里接过钱便离开了。

张香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了姨娘,竟然让她将自己卖入这种腌臜的地方。她想过寻死,可心中惦记着兄长便一直咬牙忍着。

过了半年,她终于在一次接客的时候碰见了自己的哥哥,此时张秋已经瘦得皮包骨了,兄妹二人一见面便红了眼睛。

张香假装不认识兄长,拉着他的胳膊往房中招呼,进了房间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张香捶打着哥哥的后背道:“大哥,你跑到哪去?你为何不来救我啊!”

张秋紧紧抱着妹妹泣不成声,恨不得咬碎一口牙齿。

二人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张秋这才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妹妹:“那日她不光迷晕了你,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平板车上,被绑着手脚拉到冀州的矿场。”

车上载着六七个像他这样的半大孩子,为了控制他们,这些人每日只给一个馒头,喝一碗水。

到了矿场后,过的更是非人的日子,他们被拴上铁链从早干到晚,每日只能休息三个时辰,如果敢偷懒,监工的鞭子就会抽打下来,打的他们皮开肉绽。

张秋因为口才好,趁着休息的时候经常帮监工捶背讨好,很快就被取下铁链变成专门跑腿的杂工。他也是趁着这个机会从矿场逃了出来,又花了近四个月的时间才回到上京。

回到上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方姨娘,他躲在方姨娘家附近四五日,终于找到机会。

方姨娘一个人上街时,张秋尾随她,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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