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他不光要让西方知道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发达且富裕的国家,更让他们明白,这个国家武力非常强盛,不可冒犯!
赵骁必须赶在明年出海前,训练出一支能力出众且识水性的军队。
如今京西大营常驻八万大军,其他的军队都被白一舟等人带去了西关。
原本建国后郑大安打算带兵回西关,结果被赵骁劝阻,把他留下来驻守京城。
原因是那会郑大安他们对大启还没什么归属感,若是把他们扔到西关,搞不好什么时候就叛变了。
所以赵骁干脆把叶清留下的将士全都留下,自己信任的下属则派遣去了边关。
这两年的相处,赵骁已经把留下的兵全都收拢,这些士兵对他忠心耿耿,就连郑大安也是愿意跟着他出生入死,打心眼里敬佩这个年轻的将军。
话说回来,赵骁说朝廷要选出一千人出海震慑那些白皮猴子,这些闲出屁的老兵油子们,一个个窜高的要去。
“将军,派我去吧,我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将军让我去!我帮皇上把那什么英吉利打下来当附属国!”
“我也去,我也去……”
赵骁道:“别吵,你们当出海是玩去啊?海上可比陆地危险多了,如果碰上天气不好,一个大浪头把船拍翻,便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郑大安呲着大牙笑道:“怕死谁当兵啊?”
下头的士兵振臂高呼:“怕死谁当兵?!”
赵骁嘴角忍不住笑意:“成,皇上只要一千人,这一千人必须会水,而且还得是精锐中的精锐。”
一提会水这件事,西州来的士兵顿时蔫了,他们都是旱鸭子没几个会水的,会水的也仅限于浅水坑里狗刨。
东州的士兵则各个高举的胳膊大喊:“将军我们会水,我们从小都是在海边长大的,凫水可厉害了!”
有的士兵甚至直接脱掉衣服,光着屁|股一头扎进军营旁边的护城河里,半晌才跃出水面,甩着头发上的水珠大喊:“俺能在水里憋好长时间的气!”
赵骁:“你他娘的赶紧上来!现在让你下水了吗?”
这小子叫葛中顺是个校尉,今年二十出头,长得圆脸打眼,笑起来还有两个虎牙。别看他年纪小,官职可是自己实打实杀出来的,上了战场犹如猛虎出笼,越打越勇。
赵骁对他有点印象,朝他招了招手。
葛中顺套上裤子屁颠颠的跑过去:“将军,俺行吗?让俺去吧!”
“出海可不是开玩笑,你家中还有老娘。”
葛中顺道:“俺家里还有仨兄弟呢,就算我英雄就义了,俺兄弟们也能奉养老娘!”
赵骁拍着他肩膀:“好小子,那就算你一个!”
很快各个营房都选出了善水的精锐士兵,凑出了一千人,这些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能以一敌十的强者。
赵骁也决定自己亲自带领他们前去西方。
天气渐渐转凉,上京的气温降至十度左右。明年是长治四年也是百姓正式开始纳税的第一年。
户部还没定下具体的纳税比例,如今百姓的主要纳税一是土地税,其次是人丁税,第三是徭役和兵役
盛朝重税,土地税是十取二,一亩地如果收了一百斤粮食,就要上缴二十斤,剩余的八十斤也未必能全都到老百姓的手里,因为还有不少百姓是佃户。
佃户没有自己的土地,他们种着当地富绅地主的土地,不光要给国家纳税,还要上交大部分粮食,最后剩下的一点才能留作果腹。
若是赶上年景不好,百姓更是苦不堪言,饿死那是常有的事。
朝廷可以减去一部分赋税,问题是,即便减轻赋税百姓依旧得不到多少实惠。大部分粮食仍然握在富人手中。
其次人丁税,也称作丁赋、丁钱,武朝年间定下的是四岁至十五岁交丁钱每人每年二十三文,到十六岁成人后,丁钱涨至一百文,这钱要一直交到五十岁。
到了盛朝丁税又涨了许多,从四岁改为两岁开始交丁钱,每人每年二十五文,十六岁成年后丁钱涨至一百二十钱,并且要交至五十三岁。
简单举个例子,一户农家,家中有七口人,两个成年男子,一个幼子,那么这户农家一年光丁税就要交二百六十五文钱,可想而知,这是多大的一笔开销。
丁税限制了这个朝代的人口增长,毕竟一个成年人每年要纳一百多文钱的税,年轻时还好,若是到年老时没了劳动力,这钱就成了负担。
所以丁税一定要改,但是怎么改是个难题。既要保证国库收入,又不能损害百姓利益,着实让宋玉竹为难。
早朝过后他将户部的一众官员留下,单独商讨税收的问题。
御花园中,宋玉竹坐在亭子里喝茶,天气冷了园中的花草已经开始枯黄,五六个内侍正在收拾园子,将枯萎的花移走,换成耐寒的植物。
“陛下。”刘蔺带着一众下属走过来。
“景节,过来坐。”景节是刘蔺的字。
“谢陛下。”刘蔺坐在侧边的小凳上,其余人就没这么这待遇,只能站在亭子外面供差遣。
宋玉竹放下茶杯道:“爱卿养花吗?”
刘蔺摇头:“臣是个俗人,不会养花,家慈倒是喜好养花,但养的都是易活的普通品种,最好是能开大花朵,热热闹闹的那种。”
宋玉竹眼里带着笑意,刘蔺祖上是屠户起家,跟他不合的官员背地里还叫他杀猪的。
“那株花好看吗?”
刘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支白中带粉的花朵,颤颤巍巍的在风中摇曳,即便是他这种俗人也能看出这花的名贵。
“好看。”
“那株美人颊坊间卖到一百多两银子一颗,可惜这花只开一季,如今快开败了,跟枯草也没什么差别,一会就被内侍拔出去焚烧了。”
“朕听闻江南富商爱好花草,院子里种满这种名贵的花。”
刘蔺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明年该征税了,户部可拟定出税收的标准?”
富贾
刘蔺连忙让左侍郎将拟好的册子呈上来。
“税收已经拟订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细微末节略有改变。”
拟订的方案是以盛朝为税法基础,将土地税降低至17,丁税调整回四岁起征钱数不变,整体下调不多,这样可以保证国库的基本收入。
刘蔺知道,税法肯定不能让皇上满意,这三年他也摸出一点门道,陛下最看重的就是民生,与民争利的事肯定不干。
但前朝每年税收大概在三百八十万到四百五十万两白银之间,户部必须保证明年的税收能在三百五十万两白银以上才能满足国家的正常运转。
这些钱包括军费、官员俸禄、祭祀供奉、修桥铺路等等,还不算上皇宫内的开销,宫廷内由皇上私库出的。税收的银子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但凡多花一点,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前朝因为隆武帝开始败家,败到最后连打仗的钱都拿不出来,最后落得亡国的下场,世家们却各个富的流油。所以如何摆脱这一现状成了难题。
这两年宋玉竹修路造车造船,大刀阔斧花银子属实不少花,虽然从前朝世家手里搜罗了大量银子,但早晚有花完的一天。
如果不能保证国库充盈,他这个户部尚书恐怕就要做到头了。
果然在宋玉竹看完册子后,手指轻叩着桌面道:“税收方案朕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