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想!太想了!”他上次因为听信张义的话,被赵骁教训了一顿撸了官职,虽然现在升为校尉,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白一舟那小子都升副将了,自己比他功夫不差,来的还比他早呢。
“先遣军可有危险。”
“怕危险谁当兵啊!”
赵骁笑着捶了他一拳:“好小子,去骑马!”
“哎!”马震威屁颠屁颠的跑去牵了战马,跟着大军一起出发!
四月初十,赵骁率领三万先遣军与盛军在诘阳相遇,两军不约而同的避开县城,在附近十里外的平原上对峙。
寒风中,旌旗猎猎作响,铁锈味和马粪味充斥着鼻腔,这是战争的味道……
叶清第一次看见赵骁,此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年轻许多,可身上沉稳的气势,却与年龄不符,那是许多老将身上都不常见的将气。
道家管这个叫将星转世,地支三合,五行旺帝的命格。这种人太平盛世是一员猛将,乱世则是枭雄!
赵骁也看见对面的叶清,见他三十多岁,身材并不算高大,身上的战甲看起来也有些年头,腰间配着一把长刀。整个人看起来普普通通,唯独身下那匹战马看起来异常惹眼,比旁边的马高了大半个头,眼神凶狠,虽是马却犹如猛兽一般。
这匹马可是北关外野马中的头马,叶清花了三天时间,不吃不喝驯出来的。不光跑得快,性子也凶猛,往往打仗时,一脚可以踢断敌人的肋骨。
赵骁感觉自己的血都沸腾了起来,这是面对强敌才会出现反应。
他扭了扭脖子,拔出长刀,没有太多废话,猛的挥刀。身后数万名士兵大喊着朝盛军冲去。
这股气势让行军多年的叶清也不免浑身一颤,他同样拔出刀,大喊一声:“冲!”
身下的马儿像离弦的弓箭,嗖的窜穿了出去。
赵骁的目光锁在叶清身上,叶清也一样,二人不约而同的跑到一处拼杀起来。
“铛!”刀刃撞在一起,迸射出火花,耳朵都快震聋了。
叶清低头一看,对方的力道之大,居然一个照面把他虎口都震裂了。
赵骁也没好多少,不过他早习惯这种强度的厮杀,对面越强他反而越兴奋!立即调转马头再冲过去,途中还砍死了两个敌军的士兵。
叶清自然也是不惧怕,从衣摆撕下一条布,把刀缠在手里冲了过去。
二人劈砍,长刀在冷风中嚯嚯作响,士兵都不敢往前靠。
过了百十招叶清的体力逐渐下降,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跟这孙子继续拼,这人他妈的根本就不知道累!
“赵将军,你有如此能力,不效忠朝廷,当什么反贼啊?”有一丝喘息的时间,叶清忍不住询问。
“你给朝廷当狗,朝廷能喂饱你的兵吗?”
叶清不再跟他废话,调转马头撤回到后方,命士兵镭起战鼓,开始强攻!
赵骁这边人少,强攻肯定是打不了,立刻大喊撤兵,得把他们引到埋伏点去!
杜冲接到命令大喊:“收兵!”
承天军赶紧往回跑,有跑的慢的,几乎瞬间就被敌方的军队淹没了。
赵骁走在最后眉头紧锁,见不远处马震威为了掩护自己的手下,被四五个人困住没办法脱身,立即拿起弓箭射杀出一条缺口。
“小马,赶紧跑!”
“哎!”马震威冲开围困跑了出去,跑了一会才发现将军为了救自己,已经被一大群盛兵包围了!
他吐了口涂抹:“操他妈的,将军我来助你!”
赵骁且战且退,奈何敌军如群蚁附膻一般,不停的往自己这边靠拢。
眼看着要被困死,马震威驾马撕开一条口子。
“将军快走!”
赵骁不再犹豫,狠抽了一下身下的马,飞一般的冲出了围困。
再回头时,身后已经看不见马震威的身影……
赵骁双目赤红,怒吼一声,飞快的追上前面的大部队。
身后盛军穷追不舍,快点,再快一点,马上就到设伏的地点,他要杀尽敌军给小马报仇!
就在盛军即将进入埋伏点的时候,却突然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叶清带着大军撤回了原来的驻扎地……
军营中,许定坤闻声脸色一变:“不好,埋伏被他识破了!”
补给
叶清一早就觉察出不对劲,敌方的士兵似乎只有已方半数之多。
打到一半还未见颓势,主将突然要退兵,也不符合常理。
追着追着他便怀疑对方可能会设伏,直接鸣金收兵不再继续追了。
承天军撤回几十里外的驻扎地,不过一个照面便损失了一千多号人,还折了个赵骁极为看重的马震威,气的得赵骁炸了毛。
回到大营,宋玉竹和许定坤一行人迎了出来,连忙询问战事。
赵骁摘下头盔道:“埋伏没用,对方根本不上当。”
许定坤道:“如果正面攻打,即便打赢了我们恐怕也会损失惨重。”
“那也不能这么打了!”
这场战役注定是持久战,双方开始都在互相试探。后续又打了两场,各有伤亡,渐渐的战争变了味儿。
承天军这边不再主动强攻,而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两边大军就这么对峙着,偶尔小打一场。
一直到五月份,天气逐渐转暖,庞大的军队消耗巨大,盛军开始露出疲乏之势,他们后方的补给不够了。
而承天军这边有徐冰在后方坐镇,粮草源源不断的往前线送,几乎每隔十日就有粮草抵达。
天气转暖,黄河开河后直接水运过来,速度反而更快。
不光是食物,药品和兵器也是供应的十分充足。
宋柏在后方也发挥了很大作用,他联系二哥宋桥,帮忙收了一大批伤药。
自从分家后宋桥便一直心怀愧疚,收到宋柏的信后,二话没说立马带着儿子去收药,花了三万两银子收了十车的大蓟、小蓟、三七和血竭送到了徐州城。
兄弟二人乍一见面,都没忍住红了眼眶。
宋桥拉着宋柏的手道:“当初后悔让你们离开,弟妹还怀着孩子,还颠簸了这么远的路。”
宋柏擦擦眼泪道:“没事,母子平安。”
“我收到你的信了,娘听闻弟妹生下千金非常高兴,还特地让我给孩子捎来许多东西。”
二人回了王府,宋桥去看了眼才三个多月的小侄女,想自己都当了爷爷的人了,如今又当了一回伯父。
宋桥把老太太拿来的东西递给江蓉。
沉沉的包袱里装着七八套做工精细,用料讲究的小衣裳,江蓉认出这是老太太的女红。
宋老太太年轻时女红了得,虽然这几年眼睛花了,但做孩子的衣裳还是得心应手,一点不比外面绣娘做的差。
宋玉堂和宋玉沣小时候都穿过她做的衣裳,唯独玉竹没穿过。如今老太太解开心结,给孙女做了许多套,似乎想要补偿当年落下的孙子。
包裹里还有两块金子的长命百岁锁,一块是给玉潼的,另一块则是给宋玉竹的。
她听闻宋玉竹跟着大军去前线打仗,心里也是担忧,送来这长命锁,想保佑孙儿平安。
江蓉眼圈微红,心里酸涩不已,说不怨恨都是假的,可终究是两个孩子嫡亲的祖母,想到她那么大年纪还给孩子做了这么多衣裳,便是想恨也恨不起来了。
“娘……娘她身体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