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0提议
&esp;&esp;没有前缀,没有解释,没有描述到底发生了什么。
&esp;&esp;但足以让莫拉卡尔明白发生了什么。
&esp;&esp;那些真相早在数年前他就已经得知,而彼时他也曾疑惑过了什么伊维利欧斯启用如此禁忌的技术却只是改变了辛西娅的魔法天赋,而没有进一步去做什么。
&esp;&esp;原来只是没来得及。
&esp;&esp;莫拉卡尔调配药剂的手没有停顿,好像她只是评论了一句药剂的颜色。
&esp;&esp;他拿起一个装着苦艾粉的小瓶,用药匙精确地取量,投入微微沸腾的坩埚中,看着药剂蒸腾起一阵青烟。
&esp;&esp;“有多长?”他问,语气平淡得像在询问下一味材料的剂量。
&esp;&esp;辛西娅看着他平静无波的侧脸,一种混合着茫然、荒谬和一丝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
&esp;&esp;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表情:“比你能够想象的,可能都要再长上……那么一点。”
&esp;&esp;这一次,莫拉卡尔侧过头,正眼看了她几秒钟。
&esp;&esp;黑色的眼眸里没有惊愕,没有同情,甚至没有太多意外。
&esp;&esp;他转回头,继续着手头的工作,用一种谈论无冬城明日天气般的口吻说:“这其实也不算太坏。”
&esp;&esp;辛西娅怔住了。
&esp;&esp;她预想过他的各种反应——评估、安慰、基于竖琴手立场的长远考量——却独独没料到会是这种近乎轻描淡写的“不算太坏”。
&esp;&esp;“不算太坏?”她重复道。
&esp;&esp;莫拉卡尔搅动着坩埚,让其中的药剂成分充分而均匀地融合。
&esp;&esp;他没有立刻回答,直到那药剂呈现出一种稳定的银蓝色,他才停下动作。
&esp;&esp;他转过身,面对着她,神情是罕见的、褪去了所有面具的坦诚。
&esp;&esp;“总比我这样,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哪天会突然‘砰’地一声,从内部炸开,或者无声无息地湮灭要好。”
&esp;&esp;他平静地说,语气甚至有一点奇异的幽默感。
&esp;&esp;辛西娅完全没跟上他的思路。
&esp;&esp;“什么?”
&esp;&esp;莫拉卡尔向前一步,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直接伸出手,握住了她刚刚喝完药、还带着些许余温的手。
&esp;&esp;他的手掌宽大,皮肤传来的灼热触感让辛西娅下意识地想缩回,但他握得很稳,没给她离开的机会。
&esp;&esp;“感受它,别抗拒。”他说,声音低沉了些。
&esp;&esp;辛西娅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静下心来,调动起一丝感知。
&esp;&esp;起初,她只感觉到他皮肤下沉稳的血流和蕴藏的强大力量。
&esp;&esp;但很快,随着莫拉卡尔刻意地、小心翼翼地引导,她“听”到了。
&esp;&esp;不是声音,是磅礴的、如同地心深处奔涌的熔岩般在他体内咆哮流动的魔力。
&esp;&esp;浩瀚、古老、狂野,充满了硫磺的炽热与龙族的生命力。
&esp;&esp;他龙脉术士身份的本源。
&esp;&esp;也是他如此强大的理由,但辛西娅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在这磅礴的力量之下,他的身体和灵魂成为了时刻承受着巨压的堤坝。
&esp;&esp;“龙血是恩赐,也是悬于头顶的利剑。”莫拉卡尔松开了手,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平稳,但辛西娅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他极少显露的、对未知命运的坦然,“我无法预知,自己是会受益于这份血脉,活得比任何提夫林记录都要久,还是会在未来的某一刻,因为身体或灵魂终于无法承载这过于磅礴的乱流而彻底崩解。”
&esp;&esp;他重新拿起工具,开始进行下一阶段药剂的调配,语气也回归了平时的温和冷静:“所以,比起我这种不知终点在何处的未来,你那样一个确定的、漫长的结果,真的不算是一个坏事。至少,你有足够的时间去规划,去适应,去找到能够填满这些时间的存在。”
&esp;&esp;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然后以一种不经意提起的语气说:“或许,你可以在你一直珍视的自由之外,开始考虑一些能打发更多时间的、更具建设性和延续性的选项了。”
&esp;&esp;辛西娅立刻听懂了他的潜台词。
&esp;&esp;她挑了挑眉,翡翠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的微光,带着一种“果然又绕回这里”的神情,故意追问:
&esp;&esp;“比如呢?说说看,大师有什么建设性的提议?”
&esp;&esp;果不其然,莫拉卡尔一边将某种灰褐色的液体滴入坩埚,一边轻笑着回答:“比如,认真考虑我之前的提议——成为一名光荣的竖琴手大师,将你的智慧、能力与漫长时光,投入到这份守护平衡的事业中。”
&esp;&esp;辛西娅脸上也被他感染一样,浮现出笑意。
&esp;&esp;“呵,我亲爱的导师,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是个灵魂无处皈依的无信者,觉得留在国度天宇继续奔波是件美差。”
&esp;&esp;她轻轻地说,指出了最核心的差异——成为竖琴手大师,意味着灵魂将誓言与职责烙印于核心,死后不会再前往神祇的国度,而是以某种形式留在主物质位面或其外围位面,继续守望。
&esp;&esp;这对于许多渴望在死后回归神国怀抱、享受永恒安宁的人——比如她——来说,是一个沉重而艰难的抉择。
&esp;&esp;“这是污蔑,”莫拉卡尔头也不抬地反驳,语气是近乎玩笑的轻松,“我至少算是知识之神的信徒,对那位殿下保持着基本的敬意。”
&esp;&esp;“嗯,浅——信——徒,”辛西娅拖长了音,毫不留情地戳穿,像一只抓住了对方尾巴的猫,“你去欧格玛的神殿做过礼拜吗?哪怕一次?”
&esp;&esp;“我会在必要时向他祈祷。”莫拉卡尔面不改色。
&esp;&esp;“在想不起来某个冷门炼金配方的时候?”辛西娅嘴角弯起。
&esp;&esp;“以及……偶尔忘记某些不太重要的日程安排的时候。”他坦然承认,就好像这是最合理不过的祈祷时机。
&esp;&esp;“功利化的信仰并不是值得称道的行为,大师。”辛西娅摇了摇头,调侃道。
&esp;&esp;“我更愿意称这为‘高效的实用主义’。”莫拉卡尔最终定论,同时将最后一味材料——辛西娅不想知道那是什么,看起来就不是很友好——投入坩埚。
&esp;&esp;药剂发出一阵柔和如呼吸般的白光,随即稳定下来,变成了清澈的液体。
&esp;&esp;大功告成。
&esp;&esp;辛西娅对他的狡辩没有再出言反驳。
&esp;&esp;她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