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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节

 

是她不好,她不该仗着他对她的感情,一次又一次那样逼迫他。

打破他原本平静的生活,让他置身于危险中。

张可欣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下昏迷未醒的周时衍,和宿窈自己。

她越想越崩溃,总觉得自己的存在就只会害人。

再加上她本身断了药,有严重的戒断反应。

守在病房的时候,眼睛不受控地往窗户的方向看。

脑子里着了魔似的一个想法:跳下去算了,一了百了。

宿窈突然站起身,眼睛有些发空的想要朝着窗口走。

病床上的周时衍苍白的唇瓣动了动,声音嘶哑,低低地道了一声:

“水。”

宿窈动作顿住,回魂儿一般看了他一眼,立刻去饮水机那给他倒了一杯水。

周时衍只是有了点意识,眼睛还没睁开,属于半昏半醒。

宿窈一只手扶着他后脑,让他稍微起身靠在自己手臂上,另一只手拿着杯子,把杯中的水递到他唇边,一点点地往里渡。

一杯水很快被喝完,宿窈把周时衍放下,又去接了第二杯,转身的时候就看见周时衍醒了,眼睛已经睁开了,定定地看着她。

宿窈也回头望了眼他,看到他醒来那一瞬,原本已经平复下去的情绪再次上来了,眼圈不自觉地就红了。

拿着杯子走到周时衍身边,把水递到他手边:“还要不要喝水?”

周时衍手臂撑着病床坐起身,伸手接过杯子,随手放到床头的置物架上,另一只手去宿窈脸上刮了一下,指尖全是温热晶莹的泪。

望向宿窈的眼神,万分幽邃复杂:“哭什么?”

宿窈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是湿的,竟然不知不觉又落了好多的泪。

她狼狈地挪了挪身体,背过去不再让周时衍看她的脸。

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对他刚才的问题避而不答。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车祸?”

周时衍从柜子上的面巾纸里抽出两张,递到宿窈手边。

“是意外。”

他开车时原本是绿灯的,后来即将过路口时走神了,没注意到已经变成了黄灯。

前面的车停了,他没停,就这么追了尾。

周时衍没有细说的意思,简简单单一笔带过。

看宿窈挺担心的样子,他迟疑了一瞬,道:

“不用担心,安全气囊弹出来的很及时,我没什么事。”

好端端的,为什么就会出意外呢。

那么多人每天开着车行驶在马路上,为什么只有他出意外?

他之前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出过意外,偏偏在她回来以后,他就出意外。

这次是没有事,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万一真是她带来的不幸,她要怎么保证,以后不再让他出现这样的意外?

宿窈没接话,背对着周时衍低着头坐着,依旧默默垂泪。

周时衍递出去的纸半天没被人接,见宿窈不愿意拿正脸对他,便以为她是在生气。

她对让他帮林之遥报仇那事执念那么深,他今天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就无法履行承诺了。

了解完之前种种,周时衍很有自知之明,他已经不指望宿窈会再对他有什么感情了。

换成他处于当年宿窈那样的位置上,他也是永远不会原谅他自己的。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把宿窈想要的东西给她,弥补自己之前对她造成的伤害。

所以这一会儿,周时衍望着宿窈的背影,低声道:

“你放心,就算我只剩下一口气,答应你的事我也一定会做到,林之遥那件事,我已经开始着手去处理了。”

宿窈这时候是真的听不得林之遥三个字,林之遥的死法太惨了。

要不是林之遥死的那么惨,她不会为他报仇的执念那么深。

可现在,她又不敢再想之前那些事情了,她怕周时衍变成下一个林之遥,她真的怕。

她背对着周时衍,闭了闭眼,狠狠心咬着牙关把手上的戒指摘下去了。

周时衍终于见宿窈有了反应,心下微松,刚想把纸巾递过去,就发现宿窈不是要拿纸,而是往他手里又递回了一样东西。

周时衍肢体一僵,心口忽然浮上些恐慌:“既然放你那了,你就先戴着吧,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款式,以后还可以再去买别的。”

宿窈用手抹了把脸,深呼吸了许久,才稍稍平复下一点情绪,转过了身,却依旧不是正脸,就用侧身对着周时衍,不去看他,冷声说:

“不是戒指的问题,是你,周时衍,我刚才想了很久,就这样答应跟你结婚,还是太草率了。”

周时衍闻言怔住,不确信地看了眼宿窈:“窈窈,你这是什么意思?”

宿窈目光直直地盯着病房的墙面,声音冷漠道:“在你出事昏迷的时候,林之遥的母亲给我打过电话了,林之遥的事,他们林家自己决定管了。”

周时衍忽然明白了她想说什么,仓促地打断了她一声:“宿窈,你别……”

“周时衍,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了,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

宿窈不等他说完,就也抢声,大声打断了他。

说着,不等周时衍有其他反应,她就站起了身,冷漠地拿出手机看了看道:

“从你出事到现在,我已经守了你两个多小时,期间被你追尾的受害者家属都是我去道歉,去摆平的,作为一个合作关系已经没有存在必要的合作伙伴,我觉得我算是仁至义尽了。”

宿窈走到门边站住,没回过身,背对着周时衍道:

“你也没受伤,那就应该没什么事,还能站起来吧,能就快点站起来,我已经叫了网约车,我们现在乘车去民政局,应该在他们下班之前还来得及赶过去。”

周时衍越听宿窈的话,心脏越像是被人从万丈悬崖高高抛下,一直在下坠,一直在下坠。

压抑痛苦的感觉,仿佛是没有尽头。

“为什么要去民政局?”他看着宿窈冷漠的背影,紧锁着眉心问。

宿窈道:“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我不需要你参与林之遥的事了。周时衍,你在我这里彻底失去利用价值了,原本答应跟你结婚,就是为了让你做这事,现在这事不需要你了,那我们的婚约自然也就不作数,现在趁着刚领证还没人知道,解除婚约对大家都好。”

宿

如果说周时衍的刻薄是刀子,那锋芒毕露也只是它故意伪装出的假象。

只有被刀子砍到身上的人才清楚,看着吓人,里面却全是泡沫板,实际上不痛不痒。

而宿窈的伤人,却像是一朵幽静无声的毒花,平日看着温顺无害,但每当她想伤人时,只需稍稍放出一点毒液,便已经足够致命。

周时衍就算是无数次清醒的体会到,宿窈对他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此时却仍旧无法接受她的做法。

可他今天经历了太多事,脑子真的被太多的事情一下子填鸭式装满。

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反驳宿窈的言论,只能顺着她的话,艰涩地低声说:

“你跟林之遥的母亲达成共识,不代表我在这件事里就没有了任何作用。就算是她愿意查这件事,有杜宏图保护杜天磊,对她进行制衡,你能得到的结果也未必就会是你想要的……”

宿窈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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