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节
他仗剑走了天涯,也看了这个世界的繁华。
只是这一切,似乎都在看过之后变得冷寂了下来。
有句话说,人无远志,必入迷途。
“我看了世界,但其实并没有很清楚,可是我似乎不是很想看了,就像是繁华迷人眼,声声烟花震耳聋,若是看多了听多了,似乎整个人都变的不在意了。”
楼近辰想到这里,突然说道:“我送你一个月亮种子吧。”
“啊!”留香惊讶,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有人真的有月亮种子,这是不可能的。
楼近辰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从地上捡了一块晶莹的石头藏在袖子里,然后当着她的面伸手入袖中。
那个晶莹的石头被他握在手中拿出来,并伸到她的面前,说道:“你看。”
他的法念沁入晶石之中,随着他的心意,晶石开始发生着变化。
她虽然不信,但是仍然一脸期待的看着楼近辰的手掌,当楼近辰张开手的时候,一团银辉散开,一个晶莹的石头上面,朦胧着一片银辉,让人看不真切。
“这是?月亮种子?”留香说道。
“是的。”楼近辰递了过去,对方连忙伸手来接。
冰冷的晶石落在她的手上,她感觉到了太阴的气息,合拢双手,月光从手指缝里透了出来。
她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真的是月亮种子吗?”留香说道。
“如果你相信它是,那它就是,相信的力量是无尽的。”楼近辰站了起来人,说道:“谢谢伱带我跳舞,也谢谢你让了解原来还有这样快乐的山谷,我该走了,再见!”
楼近辰说完,朝着天空飞腾而起,看上去飞的并不快,但是在留香的眼中,他却轻盈的像是轻烟,留香并没有挽留,只是追到树冠上,然后看到楼近辰的身影朝着天空的月亮而去,慢慢的越来越淡,他像是直接的投入到月中了。
这一刻的,她竟是有些痴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请回来的是什么人。
一开始只是觉得他有些特别,那只是一种纯粹的感觉,同时,也是觉得他好看。
而这一刻,她却知道,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修士。
当然,这个世界,不寻常的修士也不少,并且很多人没有听过名字。
比如自己的谷主,世间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一身的红衣,黑发披散。
“一个很厉害的人,你要小心了。”
这人正是她的谷主,同时也是她的姐姐。
“姐姐,你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留香说道。
“谁又能够认得了这世间所有的奇人异士呢,也许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谷主并没有多说,而留香则是看了一阵阵天空的月,又低头望着手中的‘月亮种子’,这真的是月亮种子吗?
楼近辰当然不可能飞到月亮上去,他只是觉得对方既然这么的喜欢月亮,自己不如给对方留一些念想。
所以他离开的方式,便似入了月亮。
永乐谷之中的人没有悲苦,伤痛,确实称得上是一大幸事,只是如果说是年年都过这样的生活,那么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但是对于一些活在悲伤痛苦中的人,若是能够来到这里,便如来到了天堂,再也不会想离去。
楼近辰的心中生起一些波澜,但是并不足以让他的心境发生变化。
他继续在天地之间行走,又遇上一些打打杀杀的事,他分不清哪边有理,哪边没理,一开始他还会救下一些人,但是救下了人之后,发现被救的人,也并非全然无辜。
又有些甚至直接缠上了他,要拜他为师,希望他能够锄强扶弱,帮他们报仇。
锄强扶弱?
他发现这个词非常的有意思。
很多人一生修行,只是为了变强,而变强之后,往往便意味着暴力,正所谓,身怀利刃,杀心自起,当一个人有着强大的修为之时,有时候就不是很想与人讲道理。
即使是他也曾是从弱小努力成的强大,可自己强了之后,又有多少强人愿意锄强呢?
所以他又想,是否有一个社会上的人们道德都极高,能够在变强之后,又都不再欺凌弱小。
若是真有这样一个的地方,那其实也没有必要变强,大家讲讲道理就可以,道理赢了,你就赢了,不过,他又想到,如果有这样的地方,那么肯定又会滋生‘道理强权’。
大家都要疯狂的学习怎么‘讲道理’,会讲道理的人,便是强者,这样的人或许可以将没道理的事说成有道理。
原来一切都还是一样,无论是一个人的伟力加诸于身的世界,还是一个别的什么规则复杂的世界,最终都是一样。
就像是现在,没有人可以管他,他是绝对的自由,那么,他有一天被人杀死,挂在树上被鸟吃完肉,也不会有人来为他做主。
最多可能就是亲朋知道了,来去帮他报仇。
而其他的人也一样,当人越自由,那就是需要自己为自己负责。
当一个人,需要和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时,去遵守一定的规则时,那说明你是弱者,因为你需要大家在一起来抵挡危险,强者是不需要的。
所以强者总喊着不要束缚,要自由,因为他们独自一人时,有能力保护自己,而弱者也喊着,那就是既想得到保护,又想不遵守规则。
如那永乐谷中的人,楼近辰相信那里一定有着他们必须遵守的规则。
楼近辰这发散的思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直到有一天,他遇上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从他的面前奔跑而过。
那女子沉默着,没有半点的求救的意思,楼近辰提了一下马缰绳,退了几步。
在那女子的身后,有两个骑着黑马,披罩着黑袍的人快速的冲了过来,从他们的手上挥出黑铁链,将那个逃跑的女子抓住了,一路的带回去。
他们沉默着,一声也没有出,而那个女子亦是如此。
楼近辰骑在马上,缓缓的跟在后面,他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决定看一看。
虽然这种事见过很多,人间弱肉强食,见得多了都快要习惯了,但是内心深处形成的价值观,让他还是会想去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他跟在三人身后,一路的走。
这一片地方一片荒凉。
山低,地平,荒凉的地无人耕作,隐隐可以看到一些村庄,但是都荒废了,此时早已经被一些藤蔓给吞没了,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包。
或许,那也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坟,埋藏着一个村子,埋藏着曾经和过往。
这些死去的、消失的人,已经被人遗忘,也快要被这片世界遗忘,又或者说是,其实他们本就没有什么人记得,弱小的人,与草木无异。
再走了一会儿,他看到了有人在劳作,在田间种植着一些东西。
但是气氛却极为的怪异,同时,他注意到了,附近散落着一些穿黑衣骑黑马的人,他们带着鸟面一样的面具。
面具后面的眼睛,如死灰一样。
太阳西斜,光线在这里都变得灰冷暗淡了。
他发现所有的人,都非常的沉默,没有一点的说话声,也没有什么生气。
他们看到被抓回去的女子,也只是看了一眼,又低头干活。
穿过一片寂静诡异的劳作的田地,楼近辰看到了一座城。
一座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