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
摄政王冷冷盯着他,须臾,抬手命令:“打断他的另一条腿。”
姬鹤羽瞳眸骤缩:“你敢!”
“摄政王不可!”
“摄政王还请三思——”
“啊!”惨叫声几乎冲破屋顶,让在场之人齐齐胆寒,“啊啊啊!”
黑衣人如闪电般上前,只一招就让姬鹤羽那条完好无损的腿成了残废。
屋子里一片死寂。
谭大人和胡太傅脸色刷白,一句话说不出来。
“成王已经被大入天牢,等待他的是十八般酷刑一一用上。”摄政王眼神冷漠,看着姬鹤羽这个太子,却像是在看一只蝼蚁,“姬太子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离去。
姬鹤羽整个人缩在床上,面色惨白,冷汗淋漓:“啊啊……”
胡太傅面色惨白,踉跄之后跌坐在椅子上:“这位楚国摄政王简直……简直就是个恶魔。”
谭大人心有余悸,怔怔站在门前良久。
一位使臣小心翼翼地开口:“谭大人,先找个大夫过来,把太子的腿接上吧。”
谭大人偏头看他一眼,面色尽是疲惫失望:“派个人去请大夫吧。”
丢下这句话,他举步转身走了出去,像是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皇位将落谁家?
比起成王和姬太子的下场,盛太医最终被无罪释放,倒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凤仪宫给出来的解释是,盛太医并不知道他给皇后的汤药里被人下了毒,并且从头到尾也不知是成王安排的眼线故意接近他,趁着他疏忽之际在药里做了手脚。
盛太医只是医术精湛,在皇后服药时,及时发现汤药有问题,才避免了更为严重的后果。
皇后摄入的毒素剂量少,出现了一点轻微症状,在盛太医及时调理之后,暂时无恙。
这一场有惊无险的状况让盛太医自责愧疚,愿意以死谢罪,但皇后念他虽疏忽有过,但及时察觉有功,并提供线索让摄政王查出了下药之人,特赦免了他的死罪,最终只罚俸三月。
皇后宽容圣明,盛太医感恩戴德,说皇后乃是古来少有的圣明之主,从此愿效犬马之劳,为皇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至于这些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谁也不知道。
总之一次刺杀,一次下毒,不但让成王瞬间从高高在上的亲王转瞬成为阶下囚,也让南昭和楚国的关系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满朝文武既不满于姬太子的鲁莽与恶意,又担心挑起南昭和楚国关系恶化,继而引发一场战争。
好在他们的担心只是暂时的。
两日之后上朝,晏姝坐在朝堂上,镇定从容地安抚了众人不安的情绪:
“前日发生的事情,众位爱卿已经知晓,本宫和摄政王决定修书一封送往南昭,把姬太子在楚国所言所行如实告知女皇,由他们来决断此事。本宫相信南昭女皇英明神武,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有条不紊的一番话落音,大臣们很快反应过来,以南昭在十一国中强大的地位,他们此番主动派人来与楚国交好,显然就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
因为那位女皇正是皇后的母亲,她想认回自己的女儿,并修复跟女儿的关系。
所以那几位使臣态度始终温和儒雅,跟姬太子截然不同。
姬鹤羽身为太子,却丝毫没有一国之君该有的风度和担当,刚来楚国就摆出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后来屡屡触犯皇后,甚至试图谋害皇后。
若是南昭女皇知道这一点,绝不会善罢甘休。
或许,可能,说不定就让皇后回去做南昭储君呢。
大臣们心里这般想着,不由习惯性的在心里分析起来,倘若晏姝真去了南昭,楚国皇位将落于谁家?
武王?
大臣们目光悄然看向前列硕果仅存的一位王爷,以前一直认为他不着调,然而此时看来,还是武王明智。
“想来诸位大臣都知道了本宫有孕。”晏姝环顾大殿之上,语调清冷威仪,“因为怀孕前三个月之内是危险期,所以本宫一直没说,不过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这件事无法再隐瞒,本宫索性就告知诸位。”
大臣们回神,纷纷躬身高呼:“恭喜皇后陛下,贺喜皇后陛下!”
晏姝嘴角微扬,表情看起来多了几分愉悦:“这是皇族第一位子嗣,是皇族嫡长子,本宫会好好保护他,让他安然长大。若品行端正,能力出众,就封为楚国太子,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异议?
谁会有异议?谁敢有异议?
只是,如果第一胎是个公主怎么办?
这个问题闪过心头,却没人敢问,万一皇后认为他们故意乌鸦嘴,大怒之下命人把他们拖出去打一顿,他们也只能受着。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皇后其实不在乎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反正都是她的孩子,都可以继承皇位。
关键只在于有没有能力。
有孕之事一句话带过,晏姝很快言归正传:“二月里最重要的是春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耽误了春闱的进行。”
群臣恭敬应下。
“近日京城中已有学子陆续而来,皇城中务必维持好秩序,朝中官员不得擅自结交,舞弊前例近在眼前,若再有从中弄虚作假做手脚,必加重处罚,绝不轻饶!”
“臣等遵旨。”
晏姝偏头:“南歌,你负责拟定一份春闱监考官的名单呈上来。”
“是。”南歌躬身领旨,“臣遵旨。”
“散朝吧。”
百官行礼恭送,山呼千岁。
散朝之后,朝臣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南丞相。
“丞相大人培养了一个好孙女啊,连春闱主考官都交给她来定,可见皇后对她器重有加。”
南丞相语气淡定:“是皇后信任栽培,这是南歌的服气。”
众人面上忙着道贺,实则心里已经在想着该如何跟南歌拉近关系了……或许应该让家中夫人办个宴会,邀请南姑娘去聚聚?
一儿一女是为好
接连几天风波不断,直到正月底才恢复平静。
但平静的表面之下,依旧暗藏着汹涌浪潮。
晏姝按部就班地上朝,摄政王每天会出现在朝堂上,朝中有几个大臣曾试着呈奏折替成王说情——毕竟成王经营这么多年,朝中多多少少也会有几个心腹党羽。
然而这几本折子尚未呈到御前,翌日朝堂上就看不到写奏折求情的官员,不是告老还乡,就是称病告假。
能在朝中立足的,哪个不是人精?
如此消失了几个人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替成王求情,早朝上讨论的都是国家大事,不是耕地就是春种,亦或者边关将士的军饷和粮草。
宫中最近事多,占据了很大精力,所有活动能取消的都取消,皇后表明了不愿应付。
不过可以理解。
眼下皇后有孕在身,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
南昭来的几位使臣亦是连续几日没有动静,姬太子断了两条腿,行动不便,他们忙着照顾太子,忙着思索该如何解释姬鹤羽的愚蠢行径,忙着想办法赔罪。
当然,也等着接到来自南昭的消息。
二月里春闱如期举办,学子们整装待发,南歌选出的几个主考官让晏姝过了目,都是朝中忠诚可靠的老臣,官职不是最高的,才华也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