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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泡妞说得客气,在?老闫眼里,钟嘉聿恐怕等同通奸。

钟嘉聿反射性看了眼照片,厉小棉的取证能力向?来是师太级别,只是没想?到他也有变成嫌疑人的一天。

“厉小棉是出生入死?的师姐,是最忠诚的队友,陈佳玉是、即使知道她跟别人有过糟糕的关系,我还是想?要?她。”

老闫冷笑,不无嘲讽:“上?一次你说你心里有数,原来她就是你那个‘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是个情种?。”

事已?至此,钟嘉聿便顺着他的话开诚布公,一次性说完:“我已?经答应完事之后?送她回国,这个‘情种?’是不是够称职了?”

“你他妈想?都不用想?,你只有一条路,就是跟她断了,在?情况恶化前赶紧止损。”

老闫攥紧的拳头又松开,毕竟是亲手带出来的徒弟,此中?利害不必多言钟嘉聿也心知肚明。说再多也是车轱辘话,老闫扔下最后?一句,反常地先行离开。

钟嘉聿就近坐到台阶,支开两条长腿,单手点了一支烟,手腕垫着膝头,垂眸静静盯住照片。

临近傍晚的废弃化工厂寂然无声,化学试剂污染了这片土地,连老鼠也不屑光顾。

身后?楼梯传来足音,步频与轻重带着一股双生子般的熟悉感,钟嘉聿没有回头。

“从哪个旮旯拍的?”

“凑巧,”厉小棉站到他旁边,“超了你车,等了一会没见上?来,刚好拐进小路就有一棵树,就是顺便试试我的新设备。”

“槟榔树都难不倒你。”

钟嘉聿的揶揄给自己换来一记爆栗。

厉小棉厉色道:“你该庆幸是我。”

钟嘉聿深深抽了一口?烟,目光依旧粘住照片,“要?是周繁辉的人,这就是遗照。”

白烟轻吐,朦胧了年轻男女的轮廓,某个恍惚的瞬间,照片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影像。

厉小棉不想?灌输大道理,只哀痛叹息,“你自己烧掉。”

钟嘉聿的拇指按在?大概是陈佳玉腿部的地方?,不住摩挲两下,“留有底片吗,回头发我一张。”

厉小棉罕见的笑意?令人齿冷,“唯一一张在?你手里,有本事你以后?自己拍。”

厉小棉大步走向?老闫离去?的方?向?,跟轮岗放风的老闫汇合。

老闫仿佛苍老了十岁,“这段时间盯紧点。”

厉小棉踌躇片刻,最终咽下所有,简单应了句“明白”。

钟嘉聿掏出火机,点燃一角,火舌先舔舐有他的那一侧,烈火中?的亲吻越发缠绵窒息。

手机蓦然惊响。

钟嘉聿扔掉照片,起身掏出,“喂,老板。”

火苗安静又猛烈,温和又残忍,昨日的他已?从合照里消失,独剩陈佳玉孤零零的一半。

“是,现在?马上?回去?。”

钟嘉聿和陈佳玉第一张特别的合照转瞬化为灰烬,燥风吹过,四散无归。

钟嘉聿给厉小棉发了一条消息,一如既往“xxff”有了不一样的意?义。他跨过零星残余,走向?属于张维奇的皮卡。

周繁辉叫钟嘉聿同他一起去?赌场,他以为座驾会是防弹陆巡,没想?到周繁辉直接上?了他的皮卡。

“低调一点反而更?安全”周繁辉说。

眼前这个四十岁的男人,同龄人中?已?属保养得当,鱼尾纹和鬓角偶见的银丝还是出卖了他的苍老。

周繁辉就坐在?陈佳玉坐过的副驾,钟嘉聿在?这里吻过陈佳玉,这里已?毁合照的“犯罪现场”。

钟嘉聿作为一个警察,第一次真切体会到“嫌犯喜欢重返犯罪现场”的心情,心里竟泛起一股诡异的兴奋。

钟嘉聿和周繁辉原本就是互为嫌犯。

他心情古怪地笑了笑,“老板所言极是。”

皮卡停稳在赌场门口专用停车位, 其貌不扬,除了招揽客人的赌场专员,基本不会引起额外注意。

刚好今天存在额外因素。

黑蝎子是门口人头中的领头,目光敏锐扫向每一辆来车的司机, 恰好锁定了钟嘉聿。

“张老板, ”她?没上前迎接, 满脸尖酸与刻薄, “什么风把你吹到了湄公河对岸?怎么没把你老相好带过来一起玩?”

“老相好回老家?了,这不过来碰碰新机会。”

那?波诡异兴奋的余劲仍在,给深入龙潭虎穴的钟嘉聿提神醒脑, 他脸上的气定神闲令敌手望而生怯。

黑蝎子顿感不妙, 不知钟嘉聿哪来的春风得意。

下一瞬, 她?的疑惑揭晓答案。

皮卡副驾门推开, 周繁辉迈步走来。

黑蝎子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热切谦恭, 态度仿若迎接太上老君, “老板,终于等到您过来,怎么不让我派车接您呢?晚上一路过来不安全, 至少也要带上保镖啊。”

自从?不能称呼辉哥, 她?一口张老板一口老板, 顿显不伦不类。

处理完钳工风波之后, 黑蝎子再没见过周繁辉光临赌场, 当真被打入冷宫似的。据闻钟嘉聿在周繁辉允许下接触赌场的人, 看上去有提拔的可能, 今天周繁辉独独带他,不见橡胶园话事人, 甚至没有保镖,可见一斑。钟嘉聿的势力像恶性肿瘤越长越大,当真成为?她?的心腹大患。

周繁辉朗笑道:“我们小玉说得没错,一般保镖比不上张维奇,有他在,我还?有什么不安全。”

“怕就怕在——”黑蝎子字斟句酌,眼?风意味深长扫过钟嘉聿,又仓促收回,笑道,“是我多虑了。”

“什么时候学会说一半留一半,”周繁辉神色莫测,“你跟维奇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黑蝎子老脸紧绷,挤出一丝笑,“当然没有。”

钟嘉聿风轻云淡,“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看谢姐应该是比较谨慎,担心老板的人身安全而已。”

黑蝎子才他妈不稀罕狗叼张维奇的美言,心里翻着白眼?,面?上还?尽着半个东道主?的礼仪,“老板,里边请。”

周繁辉多吃好些年的米,岂能看不出黑蝎子的心思,敲打道:“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人不要窝里斗。看看今天金三角,混乱血腥,谁能说跟六十几年前的内斗无关?”

黑蝎子只?能作出受教?的样子,略颔首,展现?下属该有的谦逊。她?要领周繁辉从?内部专用电梯走,周繁辉抬手道:“就走大厅。”

一楼赌场入口处摆放的老虎|机在此地已显小儿科,真正?的刺激还?在一张张赌台上,赌客们赌兴正?浓,一掷千金,精神状态颠簸起伏,混乱堪比大甩卖现?场。大厅人声鼎沸,乌烟瘴气,混杂着男人的汗味和烟味,有人大笑有人哀嚎,每一瞬间都能遇见天堂与地狱。每一层有每一层的门槛与玩法,越往上走越为?高档,气氛也越发危机四?伏。

周繁辉神秘又亢奋,“别看我们赌场规模不如对岸的蓝盾,每日的流水那?是非常的可观。”

钟嘉聿隐隐感觉准备触碰到话题的核心,果然周繁辉话锋一转,焦点落到他身上。

“维奇,你猜这个数字有多少?”周繁辉双目炯炯,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钟嘉聿淡笑一声,“老板如果问我茶园的数字,我可以毫不犹豫答上来。赌场是谢姐的地盘,恐怕还?是她?比较清楚。”

黑蝎子右眼?皮不祥地跳动。这个话术并?不陌生,当初她?准备加入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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