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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很难不喜欢。”他嗓音低沉,蕴着不可计的情愫。

他们说话的功夫,连灿已经一跑一跳地回来,左右手各多了把银光刃。

只是一把是长剑,一把则是短匕。

他站定后将两把武器交叉,兴致勃勃地问:“我用长的你用短的成不?”

樊封挑眉,冷哼一声:“你倒是很会占便宜。”

装作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连灿摆手打哈哈:“不是你说的任我挑吗,怎么,堂堂北越王说话还不算数了?这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所作所为。”

不等樊封驳他,荆微骊就忍不住地笑起来,还顺势帮腔:“就是,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接过他递过来的短匕,樊封凉嗖嗖地说:“就你俩给我戴帽子的调调,说不是亲姐弟都没人信。”

他话音一落,“亲姐弟”对上眼,又相视而笑。

荆微骊轻哂,心想,要不是听他这么说,她还真没发现连灿说起话来的语气跟自己越来越像了,尤其是听他刚刚张罗樊封的那番话,嗯,孺子可教也。

她看着一高一矮的两个人走到不远处的空地上,心如擂鼓,不受控制地加快。

她就见他动过两次武,第一次是在灵阑寺杀人,不提也罢;第二次则是成亲那日,好好的洞房花烛夜被个不识趣的小子打断,后者还结结实实地挨了踹。

刚想到此处,就见不识趣的小子操剑冲上去。

他动作迅猛,手里的剑登时化为三尺落虹,直逼男人眉心剑。

见他来势汹汹,樊封依然纹丝未动,待剑芒只离自己不过半寸远时,才不紧不慢地侧身,然后——眼瞅着连灿因为身体的惯性跌出去。

等着看戏的荆微骊:“……”所以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想跟他比划比划。

纵然站稳的过程稍显狼狈,但连灿并不在意,回过头后一个健步就又杀过去。

他这次学聪明了,还特地用上了虚实结合的方法,表面上正面砍杀,实则是虚实交替,用另一只手臂进行肘击。

似是觉得好玩,樊封这回没躲,而是横着小臂接下了这一招,紧接着,二次发力。

单纯的力量对抗,连灿自然不敌,被接连几次打得节节败退后,他用手背擦了下额角的薄汗,手里的长剑悄然转了半圈换了方向,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没再给他机会,樊封单手持匕挡下所有的攻势,然后一抬腿,将人踹出去老远。

末了,他道:“就到这里罢。”

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连灿磨了磨牙,沉默着点点头。

他何尝不知道这场比试的无趣。毕竟单方面的碾压,毫无意义,对有的人来说连兴致都很难提起。

没再理会他,收起短匕,樊封扶了下后脖,眸中闪过一瞬难以察觉的躁郁。

他以为没人看见,却不曾想自己刚走过去,前脚才摸过的地方就被抚上,耳畔响起她柔软的音色:“你这里不舒服吗?”

他愣在原地,感受着她纤细的手指按压在自己的后脖颈上:“没有不舒服。”

其实就是很不舒服,可他不习惯在亲近的人面前表达苦处,尤其是她。可偏偏又被她瞧见自己揉,便只能硬着头皮死撑到底。

荆微骊皱眉,没有拆穿他的话,只是默默收回手,继而转头看向连灿:“还好吗,没摔疼吧?”

有些意外她的突然关心,连灿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有啊。”

说完,又万分惶恐地越过她去看樊封的脸色,果然,后者的眼神已经能吃人了。

脊背开始生凉意,连灿才不愿意在是非之地前后滚翻,直截了当道:“你们小两口有什么话自己说开,可别让我掺和进去哈!”

给他急得最后一句已经夹杂了些许土话气。

说完之后,他又想了想,还是认为此地不宜久留,麻溜地跑了。

事实证明他跑得很对,因为下一刻荆微骊就被樊封托着腰臀抱起来,还抗在了肩上。

荆微骊花容失色:“樊封!你放我下来!”

樊封起初不理睬,但当荆微骊重复一遍且其腔调隐了丝丝缕缕的哭意后,他才满脸懊悔地将人放下来,让她坐到了桌案之上与自己平视。

看着那双明明勾人却又无比澄明的桃花眼,樊封心里窝火:“你故意气我?”

“明明是你在气我,”荆微骊撇嘴,不满地瞪回去,丝毫不怯:“不舒服就是不舒服,你有什么好跟我藏着掖着的。”

樊封也急了,但更多的还是委屈:“我那不是怕你觉得我很弱吗?”

“可我知道你并不弱啊。”

有些看不透他的意思,荆微骊拧着眉心,原本扶在他肩头的手也缓缓下滑,撑在了男人胸膛前:“所以你为什么会别扭那些根本不重要的事?”

樊封噤声一瞬,他承认,自己答不出来。

见他不说话,荆微骊知道刚刚那些话戳到了这人痛处,挑挑眉,继续道:“樊封,我觉得你对我不够坦诚。”

“我没有。”男人低垂着眉眼,当即说:“我只是怕……”

不等他说完,荆微骊就一语道破:“怕什么,怕我知道后嫌弃你?你未免想太多了,你越是不想让我知道我才越是会不喜欢你。”

果然,这三个字飘出来,樊封不顾一切地看过来,但眼神却是以一种她极为陌生的样子。

像是一只没人要,只能流落街头的小黄狗。

她的心软下去半块,但依旧拿出姿态:“快点,承认错误,不然我可就真生气了。”

“对不起。”他郑重地吐出三个字,又去捋她的发丝,将它们都顺到了她耳廓后面。

被他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耳垂,荆微骊敏感地吟了声,又不受控制地耸起半边肩:“好了好了知道了,别乱摸。”

想了想,樊封还是又说:“阿骊,这样好不好,以后我哪里做得不对、说的不对,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别不理我,更别故意去找别人说话。我真的不想经历之前那次了。”

他指得自然是刚成亲没多久,他就连着三天没睡过床那事。

荆微骊也明白,因此抿抿唇,用手去捏他下巴,甚至还轻轻地用指尖挠了两下:“嗯,好。”

彻底得了甜头,男人凑上去贴着她的颈窝,低低呼出一口气:“阿骊,只要你想我都愿意给,但是,必须也得你愿意张开手来接才行。”

指肚有一下没一下地被蹭着他喉结,荆微骊故意不答,笑意甚浓。

窗台外不知何时停下只鸟,它蹦跶蹦跶地跳了两下,又怡然自得地转了几圈,最后又因屋内的响动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姿态着急忙慌,远远瞧着,还有两分羞愤惊恐的意思。

屋内还燃着恬淡幽静的香料,这是荆微骊难以退步的小嗜好。

袅袅熏烟从银质的小香炉最顶部升腾起,最后凝于房内难以言说的极致暧昧中。

作者有话说:

这章其实应该叫《咱们仨》

故纸堆

◎杀意◎

子夜午时, 月明星稀。

年轻的娇躯侧躺在榻上,原本的面容会骇人烧疤毁了小半,因正值梦梦乡, 她便没有戴面具。

岁霁之刚伺候完一群毒虫祖宗回来, 一边用锦帕擦手一边走近, 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采薇紧紧蹙起的眉头上。

停下手里的动作,她蹲下身, 想要试着去抚平。

可指尖还没触及,面前的人就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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