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节
“有些日子,没见飘云了。”
当下是起身出洞,在夜色下快速穿梭,不一会儿就到了飘云道人的庙宇。
只是玄山君在外面,就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很凶险。
它眉头一皱,靠近往里面一看,就见飘云道人一动不动,坐在庙中。
这很诡异。
玄山君修为不差,知生死。
此刻的飘云道人,虽然没有完全死掉,但也绝不是活人。
再靠近,里面端坐不动的飘云道人突然起身,对玄山君猛攻,其道法手段,比之气强了太多。
玄山君竟有些不敌,此外,它还发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事情,它居然在瞬间被送到一处黑暗之界,四周不见丁点光亮,只有飘云道人的猛攻。
那次,玄山君险些丢了虎命,若非后来机缘巧合,靠着虎啸之劲逼退对手,乱闯之下,逃出破庙,回归山林,不然,怕是得在那黑漆漆的诡异之地丢了性命。
而从那次之后,玄山君再也没有靠近破庙,偶尔隔远看,能看到那飘云道人依旧端坐不动。
哪怕数年后,对方已成干尸,也是如此。
这件事对玄山君触动极大。
又因为它见过太多山林野兽死亡,哪怕它不吃它们,也会最终老死病死,无一例外。
这一刻,玄山君似有明悟,躲入虎穴,沉思数月,方知修炼之道的重要性。
修炼,不光为实力,还为长生。
它不想死。
求道之心更迫切。
只是之后遇到了修行之人,未必如它,更不知修炼真谛。
蹉跎十数年,修为竟无寸进,焦急无用,也想过出山寻法,找个机缘,可它体型巨大,出山之后也难以行远,还在外面遇到几个厉害的敌人,若非皮糙肉厚,怕是已经被对方抓走剥皮取胆。
于是,只能回藏王山,终日思索破局之道。
无果。
于是蹉跎岁月,食人吞兽,就仿佛,又回到了它不曾悟道时的状态。
待过几年,便也得寿元耗尽,腐成烂肉,最后成一地泥土。
每每想到此处,都感觉不寒而栗,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某日,它忽闻人味,立刻是寻味而去,翻山越岭后,发现居然是在它最喜欢的八角亭中,一少年负手而立,现身而出,少年见它不惧,反而大笑,言:玄山徒儿,好久不见!
玄山君震惊,不明其意,心中忌惮时,那少年甩手丢出一道丝线。
丝线如蛇,钻入虎眼。
那一瞬间,玄山君似见识了另一番天地,又似刹那间,经历了数十年岁月,无数记忆填充脑间,细细梳理,再醒来已是天明。
少年依旧负手而立,对着一柄不知从何处捡来的锈剑自言自语。
玄山君却已是虎目含泪,化作人形,拜倒称师。
番外二:蛇女柔情 见隆书院
坠龙山脚下有村寨若干,一学堂隐在竹林之中,学堂内教书的先生背着手,缓步堂间,念诵圣人文章,堂中十几个学生复诵,都是左摇右晃。
学堂名为‘见隆书院’,附近的学童,都是在此蒙学。
当中有六七岁的孩童,也有十几岁的,先生所讲,只要善学,愿学,都可以来,文不阻贫,哪怕是只带一些稻谷,又或者是家中特产,甚至野果,木材,都可换取学资。
这日见隆书院来了一个白衣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外表模样不过十岁,机灵精怪,身着一身青色小裙,眉目清晰,上好的美人胚子。不过与带她来的白衣女子比,自然是差了不少,这白衣女子之美,唯有‘仙女之容’方可形容。
当真是美的恰到好处,且有气质,属文慧于心,就是那种饱读诗书,胸有乾坤的那种气质。便是教书的老先生见了一眼,也不敢再去瞧第二眼。
“先生,我这妹妹也想来学文,这一点点薄礼,还望笑纳。”白衣女子很有礼数。
她带来的是獐子野猪各两只,还有山中灵参,少许金银,就放在木板车上,由一黑髯大汉推着过来,像是家奴。
教书的老先生一看,这是富贵人家啊,也是,从穿衣上便可看出家世不一般,且这送来的东西,可以说是相当不错。这读书人,大都是清苦的,老先生盯着那野猪和獐子,想着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
同意了。
没什么阻碍,虽说学堂内大都是以男子为主,但,也有女子学文,王朝并不禁女学士,只是不能参加乡试科考,没法子做官罢了。
“对了,不知令妹的姓名?”
“我叫白素,我妹妹,叫相婴!”
学堂外,白素拉着相婴的手仔细交待,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这来学文习礼是你自己要求的,此处乃是人间,不似在山上可以肆意妄为,你的脾气,得收着点。闯了祸,看我怎么收拾你。当然,也不可受人欺辱,只记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真的惹出什么乱子,捅了娄子,你若有理,阿姐也绝对撑你到底。”
“姐姐,那你不能和我一起待在这儿吗?”
“姐姐早就学过了,你啊,总是不服管教,也该让你学学规矩了。”
姐妹情深,交待一番,白素才离去。
入山路途遥远,所以白素将妹妹安排在附近一个农户家中,给了银子,算是寄养。
每日,相婴都是第一个跑进学堂,从一字不识,到通读圣贤之书也不过用了一个冬天的时间。这般天资极其罕见,自然是让众人震惊,学堂的老先生就总是说,倘若相婴是男儿身,必然能考取功名,成就一番丰功伟业。
学堂内的学生,也都是羡慕的很。
自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至少肯定是招人嫉妒,尤其是一些年长的学生更是如此,先生总是夸奖这相婴,搞的他们颜面尽失,时间长了,积怨加深,于是有人提议戏耍这相婴一番。
“如此甚好。”几个学子立刻一拍即合。
“堂堂男儿,岂能被一女子压在头上,便让她知道知道厉害。”一学子早就憋着一股气。
“不可对女子动武,那不是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有人提出底线。
“那是自然,咱们也不是下贱的人,只是戏耍戏耍她,却不会伤她半分毫毛,得让她明白,女人任何时候,都得依仗男人。”一人似乎是成竹在胸,又道:“对了,这相婴喜欢听话本和说书人的传奇杂谈,便以此入手。我听说,户村那边有个老宅,闹鬼,自然,咱们读书人眼中,哪有什么鬼怪,都是怪力乱神之说。只不过是夜里,那老宅阴森,有点吓人罢了。想想,若是讲她这一个女子引过去,肯定吓的屁滚尿流。”
“只是吓唬一下,倒也没什么问题,咱们也能出一口被她压在头上的恶气。”
“那就说,那老宅中夜里有说书先生讲鬼怪杂谈,咱们与她一起去,到时候她必放松戒备,届时咱们伺机脱身,只留她一人,保准叫她出丑。”
“如此甚好。”
学堂里,几个学生悄悄密谋此事,计划制定好后就开始实施。
下午课毕。
“相婴,我等相约去户村游玩,你也一起来吧。”一个学长笑脸盈盈,跑来说道。
从外表上看,相婴也不过十岁左右的女童,脸上还挂着一点婴儿肥,这会儿正抱着一本‘草堂杂记’津津有味的看着。
草堂杂记,都是一些没什么前途的乡下读书人根据民间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