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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是感性还是脆弱,才总喜欢在其他人的婚礼上掉眼泪。

周鸣初漠然移开视线。

这场婚结得很热闹,南北结合,两边亲戚各有各的喝法,总体上还是广东新郎迁就东北新娘那一边,浅酌是不可能的,必须喝到女方满意。

吕晓诗的酒量也不是盖的,一路举着杯子过去,文禾跟在后面一直是倒酒或者递纸巾补妆,喝酒这种事根本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等终于喝得差不多,她去帮吕晓诗拿吃的,从化妆间下楼时,看见宋斯兰母子。

宋斯兰说:“我下个月就回去了。”她听见儿子偶尔咳嗽,缓声提醒:“你好好照顾自己,酒少喝,觉多睡,不要把身体弄垮……你爸爸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周鸣初无情无绪地听着。

这几个月来,所有长辈看到他都要提一句周柏林,仿佛他这个儿子困在父亲去世的阴影里,连正常生活都无法保证。

他木然地听宋斯兰说了几句,余光扫见人影,看见文禾微微尴尬的一张脸。

“兰姨。”文禾跟宋斯兰打了声招呼,提着伴娘裙从楼梯上走下来。

宋斯兰跟她聊了会天,看眼纹丝不动的儿子,心里只余叹气。

等文禾走后,她拉着儿子讲了一通:“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话,但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还是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好好的。”

周鸣初松着领口问:“我现在有什么不好?”

“你跟你爸一样,就嘴硬吧。”宋斯兰叹气,却又在顷刻间意识到,她自己何尝不是被人说嘴硬的那一个。

周鸣初抬起脚,甩掉鞋面一条彩带。

等文禾拿着吃的回来,他们母子已经不在这一带,她上去化妆间,宋川正跟吕晓诗接吻,见她推门,两个人立马分开。

吕晓诗拍拍宋川的领带,掩饰道:“刚刚那歌唱得很好听。”虽然她听不太懂,但心意收到了。

宋川不禁夸,挠挠头只会笑:“张敬轩的歌,没有不好听的。”他尴尬得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

文禾憋着笑递纸巾给他,新娘擦的大红色给他吃了个七七八八。

“谢谢谢谢,你们忙,我去送客。”宋川贴着纸巾走了。

结婚是个体力活,吕晓诗已经累得只会喘气,低声问文禾:“你们那个谷总最近怎么样?”

文禾顿了下:“他没什么,天天正常上下班,正常应酬……一点影响都没有。”

吕晓诗一听都感觉被噎住:“好家伙,心理素质真强大。”害了人还这么坦然:“我要是他,我晚上要做噩梦。”

心理素质强大,为人却道德低下,文禾摆弄着桌上的一瓶水。现在光是想到这么个人都无比反感,何况天天上班要看见他。

吕晓诗沉默地吃了会东西,她想起宋川说过的一些话,试探性地问文禾:“那你怕不怕他……影响你?”

文禾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点点头说:“怕。”她对谷志德招她去dc的动机不怀疑,毕竟那个时候他跟卢静珠好好的,但现在,她确实害怕谷志德会利用她。

哪怕只是自作多情的想法。

婚礼结束后,文禾换掉伴娘裙下去坐车,她今天坐的婚车来,回去时坐姜姜的车。

没出地库,看见周鸣初在车子旁边不时地扯着衬衫领口,看起来很烦躁,又像不舒服。

他应该是在等代驾。

开过一段,文禾让姜姜停了车,走回去问他:“没事吧?”

周鸣初微微咳嗽,很少上脸的人今天也喝上了脸,有点醉醺醺的样子,大概是女方亲戚太猛。

“你在等代驾么?”文禾伸手:“如果没找到,我送你回去吧。”

周鸣初先看她,再看她伸出的手,从兜里掏了钥匙,递过去。

从这里到他住的地方并不远,但堵,一个路口要等三回的那种,等终于开到地方,文禾叫醒周鸣初。

周鸣初睁眼看她,有点不太清醒的样子,眼里有酒精和睡眠不足带来的腥红,像她刚到销售时送他回家,那天他在车子里劈头盖脸把她骂一顿,说她给人当保姆。

但今天,周鸣初的脸色比任何一次都要差,安全带抓空几次,文禾伸手帮他按掉,观察他的状态:“你是不是病了?”

周鸣初推门下车,文禾不太放心,也下了车把他往上送。

从单元楼下到进门,还是原来的方式,但这个家,文禾已经半年多没进来。

海缸里的柠檬鲨趴在缸底,那头新来的鲨鱼在它旁边睡觉,两个飞机头挨在一起,少见的和谐。

文禾把周鸣初弄到沙发上,感觉人发烧了,量完温度果然标红。

烧得有点高,文禾低头问周鸣初:“要不要去急诊?”

周鸣初闭着眼没理她,自顾自地解扣子,几颗很快剥得干干净净,人散了热,在沙发上换个更舒服的睡姿。

文禾只好去找降温的药,好在他家里这些都备得足,她倒了水把他叫起来喝掉,又看他躺回去,鼻孔重重地呼气。

文禾找了个空调被盖他身上,周鸣初不耐烦地挥开,文禾锲而不舍,固执地要盖住一些,他大概拉扯烦了,半眯着眼睛看看她,一条手臂横在额前,没再理她。

这一晚,文禾没回家。

她守着周鸣初,够钟后又给他换降温的,期间他睁眼看过她,似乎不理解她为什么还在,又为什么要做这些,但每次也只是看一眼,又沉沉地睡过去。

次日晨早文禾也在沙发上醒来,空调被盖在她身上。

客厅很安静,她坐起来,隐隐听到水声,从卧室传来的,大概是周鸣初在洗澡。

文禾把被子折好,起来在客厅转了转,昨晚没留意,今天却在这里看到周柏林的遗照。

任何时候,去世的人照片都最令人触动,照片中的人神采依旧,双目望着镜头,俨然一位艺术大师的风范。

文禾记得自己父母刚去世那会,她拒绝看他们的照片,尽管老家习俗是早亡的人遗像要用红纸遮一遮,但每次看到那两个框她都感觉喘不过气。但周鸣初显然不一样,他就这么把父亲遗像放在家里,像在直面痛苦。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文禾越看越觉得心情沉重,眼眶再次发烫时,听到后面有动静。

周鸣初已经洗完澡,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身上还有沐浴露的清风味。

文禾抿了下唇:“我用一用你电脑,方便么?”

“在房间,你自己拿。”周鸣初用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发,拿起手机到阳台回电话。

他的东西一般在固定的地方,文禾进去取出来,等资料拷完,周鸣初还在外面讲电话。

文禾看了会他的背影,收回视线望着桌面发呆,原本光滑的原木桌面留下一个潮黑印记,像是烟头按的,应该按了很久才有这样的印,深得像一个疤。

推拉门打开,动静把她从思绪里抓出来。

周鸣初走近,文禾把电脑转到他那一边:“我没有谷总的资料,但范鹏经常跟着谷总,他手上有……我试过他,你可以拿这个逼他一下。”

周鸣初垂眼,见是范鹏的一些违规证据。医疗行业,搞直销直接跑医院且出单快的,带金销售是常规操作,却也是行业大忌,报上去少说是一个开除。

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收集的。

“这些对你也有影响,”周鸣初翻了翻:“你把这些给我,不怕被他报复,不怕自己有什么风险?”

文禾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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