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抑制很久的主人格，突然开始反抗起来。
他头疼欲裂，几近疯狂。
他不想吓到他的男孩。
程牧吃了很多镇静剂，甚至逼迫自己不睡觉。
主人格的躁动终于安静了下来。
程牧笑了。
他又可以陪男孩一段时间了。
他带着男孩，四处疯玩。
期间，帮派里的人找他，他找了当年父母的心腹，让他暂时主持大局。
终于没有人可以打扰他们了。
男孩躺在他的怀里，吻上他的喉结时。
他的心尖滚烫，全身发抖。
他在男孩精致的眉眼留下一吻。
他不能那么自私。
他陪不了男孩多久。
没有结果的未来，他不会动男孩的。
他的男孩，会有更好的选择。
时间在流逝。
主人格的抑制，已经到了极限。
他擦掉嘴角渗出的血迹，第一次落泪。
他抱着男孩的手，不停的颤抖。
他说，“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茗湫答应我，不要难过好不好。”
男孩难得沉默，他委屈的看着程牧，突然狠狠的吻住他，“别丢下我，如果有一天，你消失了，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你。”
“程牧是何茗湫的，盖了章，就不会跑了。”
程牧背对着何茗湫，哭的肝肠寸断。
笨蛋，你找不到的。
因为，作为第二人格的他……即将消失了……
他本就不该出现。
主人格彻底吞噬他的那一天。
程牧默默的离开了他们生活的城市。
撕裂灵魂的苦楚狠狠的折磨着他，他狼狈的靠着身后的墙。
他的意识在慢慢抽离。
他再也陪不了他的男孩了。
他终是食言了……
番外2
【秦彪篇】
他这一生蹉跎，到头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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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外。
重见光明的秦彪有些恍惚，他用手遮住刺目的阳光。
——他是个罪人，他失手杀了他最爱的人。
他因故意杀人罪，进了监狱。
帮派里打了招呼，再加上他表现不错，15年的有期徒刑，减缓到了10年。
而这十年，他都在愧疚中度过。
他总是在想，如果不去贪那批货物，不去调查沈伺的底细。
他是不是根本不会知道有何茗湫这个人。
初见的那一天，少年颤着身子，像只弱小的宠物，让人心疼。
他唤他秦哥哥。
少年的声音，清润带着一丝沙哑。
他舔着红唇，水雾弥漫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秦彪。
秦彪的心里突然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原来，初见即为心动。
他的视线开始不受控制的看向少年。
甚至变态的偷窥他。
他突然不舍得把少年送走了。
他想占有少年。
可惜，他低估了沈伺。
那个疯子，用帮派成员的性命威胁他，把少年还给他。
秦彪不得不照做。
少年眼底的光更加黯淡了。
那晚，雨下得好大，电闪雷鸣。
少年缩在他的怀里，像只猫儿，紧紧的勾着他的心。
那双漂亮的星眸，惊艳了秦彪的余生。
他时刻在想，上天是不是跟他，开了一个好大好大的玩笑。
少年竟然就是他失散多年的……
可惜，他们的关系，即便能在一起，也会被说闲话。
他好想换一个身份，陪在他的身边。
那天，枫叶连天，
他满怀欣喜的去找少年，听到的却是晴天霹雳。
少年要死了。
就要永远的从他的世界离开了。
他还想跟少年说好多好多的话。
沈伺却回来了。
他们打了一架。
他们仿佛两只野兽，撕扯殴打。
争斗的过程中，枪响了。
少年用全部的力气，挡在了沈伺的面前。
血色妖艳，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
秦彪愣怔的看着少年倒下的身影，名为心痛的感觉游荡在他的四肢。
他几乎没有站稳。
为什么……
他明明那么怕疼，却还要给沈伺挡子弹。
那么善良的人，偏偏对他狠心，连最后的时光都不愿让他陪着。
何茗湫的死讯传来时，即便做足了准备，秦彪依旧没有崩住自己的情绪。
三十岁的大汉，哭得像个孩子。
他啊，阴差阳错，杀了自己一生中最爱的人。
可笑的是，他连赎罪的资格都没有。
这忙忙碌碌的世间，再也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少年，轻轻的唤他一声“秦哥哥”了。
……
多年以后。
鬓角发白的秦彪，躺在孤儿院的睡椅上。
他正眯着眼睛晒太阳。
他把所有的钱，都捐给了慈善机构。
他一个人，回到了何茗湫曾经待过的孤儿院。
他很喜欢这里。
因为这里，有少年存在过的气息。
褐色的躺椅被风吹的吱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