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
“……”
芥川龙之介没有说话。反正就算他在这边回应，监控室的藤原由希也不会听见。
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纤细少年，面无表情地走在过道上。
周围十分安静，监视器、警报器，像是瘫痪了一般，对于这个突然出现于内部的陌生人没有丝毫反应。
机器虽然不会发出声音，但是人类会。
当芥川龙之介进入目标所在的房间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手中的牌局上，转移到门口的皮肤苍白的黑发少年身上。
“嗯？什么人，送外卖的吗？”
“……是的。”
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说道。
然而密闭的棋牌室里，到处弥漫着香烟、酒精、或是其他别的一些糟糕的气味。
从呼吸道到肺部传来的不适与瘙痒，让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皱眉，抬起手掩住口鼻咳嗽了几声，脸色微微阴沉下去。
嗅到来者身上不同寻常的意味，其中几个人已经皱起了眉，手中的扑克纸牌缓慢地放到了桌面上。
“送外卖的，不拿东西也不穿制服？喂，臭小鬼，你他妈——”
“不需要那些。”
黑发少年冷淡地打断了男人的话。
看着面前这群男男女女的脸上，或是茫然、或是愤怒、又或者忌惮的表情，芥川龙之介那张冰山一般的死人脸，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笑容。
灰墨色的眸子窥不见任何光彩，浑黑一片，宛如死鱼的瞳孔。
他轻声说道。
“因为在下送的外卖名为……”
“——「死亡」。”
饥饿的黑色凶兽自长款风衣的下摆疯狂冲出，一条条黑色的布条看上去像是蜘蛛的布足，傲然撕裂空气，在空气中张牙舞爪着，在奢靡的吊灯照耀下，犹如怪物般铺天盖地地覆盖着头顶。
捕食者与猎物——他们之间的关系再明显不过了。
“什、异能力者吗——”
有几个人反应迅速，立即拿起一旁的武器，朝着黑色凶兽的主人试图扣下扳机。
下一秒，仅仅是呼吸的瞬间，那几个拿起枪的手臂尽数被「罗生门」斩断。
断肢处冰冰凉凉，空荡荡的感觉一时间还未令人反应过来；
然而在剧烈的疼痛到来之前，好心的捕食者已经替这群可怜的猎物着想，锋利的黑色布条直接斩下了他们的脑袋。
从脖颈的切口处，顿时喷涌出大量的血液，四处飞溅；无头的尸体也摇摇晃晃地，咚的一声后倒在了牌桌上，鲜红的鲜血顿时将纸牌们染红。
庄家手里原本紧握着的牌也落在了血泊之中。
「皇家同花顺」。
真是可惜。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压住了刚刚棋牌室中香烟、酒精的气味。
芥川龙之介这才满意，轻声咳嗽了两声。
至于剩下的人……
芥川龙之介缓慢地将目光转移到一旁瑟瑟发抖的侍从、发牌女郎身上。
藤原先生的意思是不要闹得动静太大。
碍事。
如果出声会很麻烦。
那么，全部杀掉的话，就不会出声了。
面前纤细的黑发少年看上去面容清秀，实际上动起手来毫不留情；属于其他人的鲜血溅满了全身，甚至落在少年垂下的白色鬓发部分，显得更为明显。
恐怖的死神，染血的黑色死神。
恐惧，极端的恐惧几乎占据了脑袋。
濒临崩溃的情绪让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侍从、女郎们快要尖叫出声，却又在对方冰冷的眼神中，本能地吞咽回去。
不能叫，如果叫出声。
也会被他杀掉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或许此时安安静静地呆着，反而能成为保命的方法。
此时，棋牌室的门从外部被推开。
芥川龙之介眼睛一眯，沾满血迹的「罗生门」再次漂浮起来，朝着门口蠢蠢欲动。
“芥川君。”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
「罗生门」瞬间安静了下来，归回到主人的衣服身上。
“咳、咳咳。藤原先生，在下这边已经解决了。”
藤原由希刚刚推开门时，就已经嗅到空气中浓郁又刺鼻的血腥味，进门后，满屏的马赛克让他颇为震撼。
‘啊……’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啊！
宿主你居然被你眼中的柔弱美少女的恐怖战斗力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啊！
系统忍不住在心中疯狂吐槽。
藤原由希顿了顿，然后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芥川君，你不会忘记，我们的关键目标是他们这次在这里准备交易的机密文件吧。”
比起武器、珠宝、红酒，一份薄薄的文件显得轻飘飘的，看上去微不足道。
然而仅仅只是那么几页纸上写着的信息，却足以让一个小组织在一夜之间倾覆。
“……”
黑发少年眼神闪了闪，尴尬地别过脑袋。
不过芥川也不是那种做错了事而不知道道歉的家伙；沉默了片刻后，他低声说道。
“十分抱歉。”
“哈……”
藤原由希又叹了声气，目光转移到一旁抖如筛子的服务员们身上。
粉发美少年微笑着说道，然而这幅笑容明明十分温柔，站在那片血色之中，不知为何，似乎带着一丝诡异的美感。